是,自从将话说破,他们两就像连体婴一样,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他倒是享受,可宋磬声似乎并不这样觉得。
他听着客厅里的动静,本打算等宋磬声回来再装作不知地入睡,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也没了动静,宋磬声依然没有回来。
他等不下去,于是起身去客厅找人了。
宋磬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乖巧的珍珠。
小猫警觉地抬了下头,见是自己的另一个主人,站起来的身体又趴了回去。
姚湛空站在沙发旁看了许久,见宋磬声睡得香甜,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将他抱回去。
万一,他就是不想和自己呆在一起才来得客厅呢?他是了解宋磬声的,可他只了解他的习惯,却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能看懂的人,是裴野鹤。
“阿湛?”宋磬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被身前的黑影吓了一跳,要不是客厅有光,而他也认清了人,他怕是下一刻就要夺路而逃了。
“我抱你回去睡吧?”姚湛空弯下腰看他,“睡在沙发上可能会落枕。”
“好。”宋磬声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珍珠也一同站了起来,好奇地看着他们,还想跟他们一起进卧室。
宋磬声小声询问:“可以放它进来吗?”
“当然。”姚湛空笑着答应,原本快要阖上的门又开了一条缝,珍珠溜了进来,跳上了床。
“晚安珍珠,”宋磬声在小猫脑袋上亲了一下,又转身看向另一侧的姚湛空,也亲了下他的唇,“晚安阿湛。”
姚湛空前一秒还在为他睡沙发而失落,下一刻,这点失落就被这一吻扫空了。
“晚安声声。”他将吻落在他发顶,揽着他入睡,唇角始终勾起。
群星闪耀,一夜温暖。
但一墙之隔的裴野鹤却一夜未归,直到初晨的第一抹日光射进黑暗,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这间有宋磬声尸骨的房间。
他有洁癖,可此刻却像是麻木了一样,穿着沾尘带血的外套径直仰躺在床上。
“你能看到吗?”他望着天花板,勾唇惨笑,“到头来,为你报仇的还不是我……”
他的笑容无限凄凉,声音也越来越低,几乎低成气音,“你和我,都是被抛下的那个,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不同的是,他们放弃了你。
但你,放弃了我。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裴野鹤蜷成一团,时哭时笑,声音压得极低,听上去疯癫又痴狂,却又莫名令人心酸。
…………
次日一早,宋磬声洗漱时就发现红斑蔓延到了右下颌,而一开始出现红斑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了。他伸手碰了碰,疼倒是不疼,但确实难看,像白瓷被染了色一样。
他特意找了件高领毛衣遮了遮,米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格外透亮,软软的黑发垂着,乖巧无害的样子像极了刚毕业的高中生。
玄关有半面墙都是穿衣镜,姚湛空站在镜子前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视线从自己笔挺的西装移向一身学生打扮的宋磬声,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不走吗?”宋磬声疑惑地看他,“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姚湛空抿了抿唇,耳垂有点红,“我是不是有点老了?”
“你才27岁,说什么呢。”宋磬声很熟悉这样的姚湛空,他瞬间切换回少时的状态,不遗余力地献上自己的夸奖和鼓励,“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相信我!你超级有魅力,一点也不老,别说你27岁,哪怕你活到67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