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正能量的一面。
“好吧,谢谢你的开解。以后会努力改正的。”
“知道就好,对了,我有几个之前在集市买的指甲油,不想带回去了,你留着吧。”伊森又说,“还有,我们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去看动物大迁徙啊!别懒懒地又想睡觉。”
怎么有点托孤的意思?
李京如想起来,伊森艾薇这批志愿者比他来的早得多,总给他一种“他们是永远驻扎在这里”的感觉,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这批志愿者周末过完就走了。
旅途间遇到的人,本就是一期一会。
李京如有点不舍地回应道:“好。”
这一天过得很充实,李京如不仅上了两节课,还陪孩子们玩了踩高跷丢手绢等等游戏,末了因为艾薇他们要走了,莉莉还叫几个高年级孩子给他们唱歌——我给你我的花,给你我的拥抱,给你我的大米,给你我的吻……
直到夕阳坠落,学校已远远落在车的后方,孩子们淳朴又活跃的歌声仍在每个人脑海中回荡着。
明明是两档子事,但李京如就是联想到这里常常见到的——空中孤独盘旋的鹰以及漫天的黄飞沙。
在踏足这片高原之前,李京如对这片土地的印象仅仅是极度的贫穷与横生的疾病。
直至他亲身生活其中才后知后觉:这里固然有茫然的贫困,有生活的窘迫,许多疾病需要在到来之前接种疫苗去防范,但更重要的,这也是一片生命力蓬勃的野性大地,它有泥泞,有苦难,唯独没有沉闷与拘束。
蒙巴萨,滨海办公楼。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蓝海,落地窗透进的晨光映着一高大身影。关万春伏案处理着文书工作,右手侧是一杯冷下来的咖啡。
助理把一叠文件轻手轻脚放在桌上,向端坐着的男人投去充满敬佩的一眼。在关万春手下工作了四年,他最佩服他老板的就是对工作的态度:永远严谨,永远能在重压之下有条理地运作。
但偶尔也觉得老板工作时其实太过于像一台精密运作的机械,缺少了点人情味,怎么说呢?好像对这份事业总有些自我强迫性的努力,实际上从来没有从中享受过一点乐趣。
“老板,您这办公室后面的房间怎么办?”助理收起发散的思维问。
“那个房间?”
关万春皱着眉抬头,熬了一夜眼睛有些红。
“是!”明明共事多年,但被这样一双强势的眼睛盯着,下属仍旧感到一股不自在。
“前段时间那场风雨把窗砸破了,里面的画虽然听您的转移到了仓库,但这个房间这样乱着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了。找个时间翻修一下,做我的个人储藏室。多余的东西…都扔掉。”关万春淡道。
“好。”
助理临走前又问了一句:“老板,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市区那边?”
关万春略作思考:“下周吧。”
“好的老板。”
待助理走后,关万春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离开案桌来到方才所说的房间面前,拧开球型把手。
一间被风雨摧残过的画室映入眼帘。
哪怕关万春极力控制着,心中还是微微一颤。
满地缭乱,水渍横生,好不光彩,如同他与琼纳斯之间的破碎过往。…
大学毕业后他向家里公开出柜失败,被一张机票强制送到这个印度洋西岸上的国家。
名义上为锻炼,实则是流放。
琼纳斯那年刚考上研究生院,但为了陪他,那两年的寒暑假都飞来肯共和国和他一起度过。
一开始关万春以为这是他余生美满的开端。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拥有了一个小小的、由自己组建的家庭,像他恩爱的父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