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皇沉默片刻，慢慢道：“他……脊柱侧弯？”

“什么？”这回轮到三宝懵逼了：“我说的是灵骨啊！”

北梁皇还是一脸茫然：“灵……什么？”

这下三宝彻底反应过来了。他震惊地看着北梁皇：“等等，也就是说您完全不知道齐冶身怀灵骨的事情吗？”

见北梁皇摇头，三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崩溃道：“等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齐冶不是您和皇后亲生的？”

“等一下。”北梁皇也感觉事情不对：“所以灵骨到底是什么？”

“是及其罕见的修真根骨，也是最最上乘的，几乎只在传说中存在的顶级根骨。”三宝重重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科普道：“史书有记载的灵骨拥有者，几乎都是神话中的天才人物。一日炼气，一周筑基，一年金丹，十年元婴……而且全所有人都做到了百年渡劫，顺利飞升的天之骄子！”

“所以我家小乖是有灵骨的人？”北梁皇不可置信：“可他从小到大我给他测了许多次根骨，都显示他完完全全没有灵根啊？”

“灵骨是灵根的最高级形态，有了灵骨的人都不会有灵根。”三宝低声道：“普通的灵根测试是测不出灵骨的。而灵骨和灵根也不同，不是修炼就能提升修为的。灵骨者必须自己将灵骨激发才可以正式修炼，否则终其一生与凡人无异。”

“啪啪啪！”北梁皇鼓着掌，满脸骄傲：“不亏是我的儿子，优秀，相当优秀！”

“灵骨实在是太过稀少，大多数的资料都只能在史书中看见。”三宝继续道：“也因此，灵骨的形成原因在修仙界依旧是一个谜团。但确实也有资料记载，虽然非常难得，但是灵

骨是可以遗传给后代的。”

北梁皇一愣。

“历史和神话中，不少的灵骨拥有者是父子，或者兄弟姐妹的关系。”三宝看向北梁皇：“陛下，您天资卓绝，四十岁已经筑基巅峰，所以……”

“你认为我也有灵骨。”北梁皇声音沙哑道：“你也认为，小乖的灵骨是我遗传给他的。”

“正是这样不假。”三宝蹙眉道：“所以陛下您……”

“你错了。”北梁皇摇摇头，定定地看着三宝：“我自幼就测出灵根，变异雷灵根，我有灵根。”

三宝一怔：“不是陛下，那齐冶的灵骨是……”

他突然怔住了。

北梁皇的瞳孔也猛地缩小。

“……陛下，”静默中，三宝慢慢开口：“皇后殿下她……从来没有修过仙吗？”

北梁皇不语。

“她不是卫国公的女儿，她的出身是假的。”三宝轻声道：“她没有修为，但是总能拿出各种有价无市的高阶丹药。”

少年的瞳孔震颤着：“而且我的预言中，皇后殿下死后，尸身都没有留下。”

“……”

“陛下，”极度的寂静中，三宝盯着北梁皇，轻声道：“皇后殿下，到底是谁？”

片刻的沉默后，北梁皇抬眸，眸光锐利地看向三宝：“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三宝不语。

“无极仙尊为什么要收你和小乖为徒？”北梁皇盯着三宝：“表面上看，你们明明没有灵根。是与修仙无缘的资质，任何门派都不会收你们。但为什么，对资质要求极高的无极破例收了你们两个？”

三宝瞳孔微缩。

“他看出了小乖的灵骨资质，对吗？”北梁皇看着三宝的脸，声音颤抖：“无极为了提升修为，不惜发动北梁政变来吸取龙气……那他收小乖为徒，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他的灵骨？”

“……”

此时少年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答。

“无极……好一个无极！”北梁皇的声音嘶哑地低吼着。他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露：“亡我家国，杀我爱妻，伤我亲子！如此丧尽天良之人，竟是当今修仙界的最高统领吗！”

“陛下，请冷静一些！”三宝拉住北梁皇的衣袖，低声道：“这些事情尚未发生，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北梁皇深吸一口气，强行然自己平静下来。但他很快又猛地直起腰板，浑身肌肉紧绷到极点。三宝一惊：“陛下？”

“若是无极……无极想要灵骨。”北梁皇脸色煞白，额前冷汗滑落：“他不一定要在小乖身上下手。”

电闪火花之间，三宝之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泛白。

“陛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道：“皇后殿下……现在在哪里？”

*

“香菜少许，生抽一小匙，料酒一小匙，胡椒盐少许……”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身着一身深红宫装的皇后端坐于桌案旁，眼眸低垂，表情温和地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她身后是一面红木制成的柜墙，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抽屉在女人身后错落有序的堆叠，竟然是一眼望不见尽

头。

“还有什么来着，”她提笔沉思片刻，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笑一声：“瞧我这记性，居然连最重要的姜汁和豆粉给忘了。”

细细在宣纸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下椒盐鸡腿的全部食谱。皇后轻轻将墨迹全部吹干，然后小心叠起宣纸，将食谱放入自己身后的柜子中，厚厚一叠的宣纸之上。

“应该装订成册的。”她低声道：“不过好像……没那个时间了。”

屋内静悄悄地，皇后动作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随后慢慢坐回了桌案之前。这是一个没有修建任何窗户的密室，除了皇后面前的大门，再无其他的出入口。

皇后静坐着，长发整整齐齐地高盘而起，眉间点红衬着琥珀色的瞳孔愈发浅淡。她今晚穿得相当隆重，繁复华丽的深红宫装包裹在身，连同着各类首饰也佩戴齐全。除了与北梁皇大婚，以及北梁皇登基那两次，这是皇后第三次穿得如此庄重。

但橘黄的烛火照映在女人倾世容颜上，无端照映出几分清冷与寂寥。

又过了片刻，皇后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感地看向左边的墙体，喃喃道：“金色烟花……唉，小乖喜欢红的。”

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在屋内响起。皇后垂下眼眸，慢慢转头，轻声道：“您来了啊。”

“……仙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