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手指再次用力抓紧扶托上的龙头,嗯道:“将军这一路风餐露宿,想必也累了,今晚就在这行宫歇息,朕命人备了好酒好菜——”
面对着这么张脸,祝蔚煊实在是无法叫爱卿,招待的话也说的相当艰难。
他会吃不下的。
赵驰凛见陛下说着说着又开始神游,这次并未出声,静静等待。
祝蔚煊不动声色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把这话说完:“好好为将军接风洗尘。”
赵驰凛抱拳:“多谢陛下。”
祝蔚煊从龙椅上起身,赵驰凛的态度不卑不亢,面对陛下并不失礼数,却也只是君臣之礼,其他并不逾炬。
可陛下并不这么认为,他能记得梦里之事,难道将军就记不得吗?
将军越是端得正经冷淡,就越让陛下觉得他在装腔作势。
梦里对着他胡作非为,肆意羞辱,发现他的身份后,就开始假装不认识。
呵。
赵驰凛哪里知道这么会功夫陛下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了,不过他很敏锐,可以很确定陛下不喜欢他。
做臣子的最忌讳功高震主,为了避免猜忌,赵驰凛白日里都在赶路,早早回京为的就是安陛下的心,分明刚刚陛下见到他时,还笑眼盈盈,不消片刻就变了。
赵驰凛猜不透是何缘由。
祝蔚煊起身经过将军身旁,仿佛是不小心碰触到将军,就见将军不经意地避开,两人胳膊微微轻擦而过。
哼。
祝蔚煊在前头走,赵驰凛落后了一步,跟在后面。
“将军是大功臣。”陛下冷不丁开口。
赵驰凛只以为陛下在试探:“为国效力,是臣子本分,臣不敢居功。”
祝蔚煊意味不明道:“朕一向奖罚分明,将军立下汗马功劳,朕可得好好奖赏。”
赵驰凛只好顺着他的话:“谢陛下隆恩。”
祝蔚煊又道:“将军这么多年辛苦了。”
这话其实是陛下说给自己听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维持住风度,不然可保不齐他会对有功之臣做些什么。
赵驰凛觉得陛下话里有话:“都是臣应该做的。”
祝蔚煊再一次说道:“将军不必过谦,你是大功臣。”
赵驰凛:“……”
行宫的景致很雅静,清风徐徐,带着凉意,只是陛下和将军二人却不觉得。
孙福有带着笑迎过来:“陛下,已经备好酒菜了。”
说着又朝赵驰凛问好:“将军。”
赵驰凛并不似那目中无人之辈,极具涵养,颔首以示回应。
孙福有走到二人身后随行。
招待的酒席设在湖中央的四角凉亭中。
祝蔚煊先入座,朝一旁的赵驰凛抬手,“将军不必拘礼,坐。”
赵驰凛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规矩,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谢过陛下后,这才坐到陛下对面的位置。
宫人将酒菜摆至上桌。
孙福有候在一旁伺候着祝蔚煊用膳,赵驰凛身旁也留下一位宫人布菜。
祝蔚煊胃口缺缺,下意识盯着赵驰凛的一举一动瞧,梦里男人骚话连篇,举止轻浮不堪,陛下很是嫌弃,可现实中将军寡言少语,问一句答一句,陛下也看不惯。
将军的种种表现在陛下看来权是心虚的反应。
孙福有总觉得陛下和将军之间的氛围很奇怪,陛下去见将军时分明是高兴的,又看将军沉默着用膳,并无不妥。
只是不发一言实在太过诡异了,于是借着给陛下斟酒的空隙,笑道:“老奴今日总算是见到将军真人了,当真是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