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咧着嘴笑,恨不得立即顺着江肃的话往下说,道:“你们这样做的确不对,要救人总不可能只有这一种办法吧。”
连李寒山都已这么说了,那女子不免愁眉苦脸,道:“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可是……我们已找不出其他办法了啊。”
“若你相信我们,我们或许能想办法试一试。”江肃道,“中原有不少神医,我也认识会些蛊术的人,总能找到其他办法的。”
可眼前几人都并不信任江肃,其中一人甚至还迟疑开口,道:“你是正道中人……”
李寒山:“有我做保,你们不必担心。”
这几人早到了病乱投医的地步,既然李寒山愿意出手相助,几人商讨之后,便也打算试一试江肃所说的办法,江肃便让他们留在这石窟内等候,他自己再回一趟那县城,好将傅闻霄和花时清二人带过来,看看可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江肃要走,李寒山自然要跟他一块离开,可他不过随着江肃朝外走了几步,江肃便顿住脚步,蹙眉回首看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寒山一怔,道:“我当然是要同你一道回去的啊。”
江肃挑眉:“大祭司都在此处,你不留下来陪他吗?”
李寒山:“……啊?”
“总得留个人保护他们吧。”江肃平静说道,“他们就这么几个人,大祭司还昏迷不醒,在这荒山野岭中,也挺危险的。”
李寒山:“……”
江肃如此说,反倒是提醒他了。
李寒山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几人,问:“山中若有豺狼虎豹,你们可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有人回答:“少主放心,我们的蛊术虽比不得大祭司那么厉害,可也不可能令闲杂人等随意闯入。”
苗疆的蛊术本就奇诡,只要他们在暗处,哪怕是江湖前几的武林高手到此处来,都讨不到多少便宜,李寒山觉得,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这几人安危,反倒是江肃……
他身上带伤,连夜赶路,一夜未眠,而今又要再重新赶回去,将傅闻霄同花时清二人接过来,如此说来,他实在很担心江肃的身体。
李寒山这才再转过身,看向江肃。
“回去接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去就好。”李寒山说道,“你有伤在身,你先留在这儿休息吧。”
江肃:“……”
江肃不由回首,看了看后头明显对他这个正道中人有所忌惮的几人,再看看石床上昏迷不醒的大祭司和徐卿言,沉默片刻,终于开了口,道:“不必。”
他话音未落,已见得李寒山微微蹙眉,像是有些许说不出口的委屈,小声道:“我是为了你好。”
江肃:“……”
“我担心你的身体。”李寒山眨巴眨巴眼睛,带些委屈讨好一般看向江肃,道,“你为我受了伤,若你有个三长两短……”
江肃:“……又不是什么大伤。”
李寒山:“可我心疼啊。”
江肃:“……”
江肃好似被一句话猛然戳中,再看李寒山那副神色,他沉默了。
他心中正在激烈抉择。
说实话,赶了这么一天的路,他确实有些累了,可他都觉得累了……李寒山想必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他几步走到石床之前,看了看那石床上大祭司的情况,这大祭司面色苍白,可气息平稳,并不像是病重危急,江肃不免回头,问:“他现在情况如何?”
那女子开口回答:“大祭司这些时日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自己用蛊术续了命脉,而今身体虚弱至极,若不能尽早解决这双生蛊,他也许……也许撑不过下个月。”
江肃想了想,而今是月初,那也就是说,他们怎么的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既然如此,他和李寒山应当还可以稍稍休息几个时辰再动身。
江肃又问:“他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吗?”
女子摇头,低声道:“他并不赞同,可而今他气力全无,哪怕不愿如此,也只能骂我们几句……”
江肃点了点头,将李寒山扯到身边,一面同那几人道:“既是如此,我与你们少主——”
他根本来不及将这句话说完,便已听得身后的石床上传来了些微声响。
江肃回过头,正见石床上的大祭司微微动了动身子,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稍顿片刻,似有些迷茫,不知自己为何在此,而后他便侧首,看向方才还在说话的几人。
美人昏迷初醒,那目光虚浮飘忽,面带病容憔悴,倒是颇为惹人心疼,而大祭司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轻咳几声,将目光停在了李寒山身上。
大祭司微微一怔,道:“少主?您为何在此?”
李寒山听见有人喊他,下意识脱口回答:“啊?”
江肃:“……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