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正在自己屋内等着他。
盛鹤臣等人去同那县太爷吃饭还未回来,这种酒席应酬的时间本就要许久,江肃觉得他们或许还要再呆上好一会儿,那也就是说,只要他们的动作足够快,他们应当能够在那幕后之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将徐卿言救出来。
江肃早已准备好了所有东西,还拿走那苗疆信物,给盛鹤臣留了封信,却也只说明了他们要去救徐卿言,却并未提及他们去了何处,而后便同李寒山一道出了门,快马加鞭赶往鱼塔山。
那鱼塔山距县城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骑马赶过去,哪怕快马加鞭,也直到次日清晨方才抵达,只是江肃担忧徐卿言安危,心中焦急,觉得倒也没必要再休息了,直接上山找找何处有石窟,先将人救出来再说。
李寒山虽然更担心他的身体,却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他是绝对劝不住江肃的,他只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紧紧跟在江肃身后,想着待会儿不管有什么危险,他都得保护好江肃!
这鱼塔山太大,他们花了些功夫才找到孙蔺口中所言的石窟,而江肃尚且不知孙蔺是否在说谎,也不知这石窟内等着他们的究竟是那些专擅蛊术的驭蛊之人,还是孙蔺布下的陷阱,他不打算直接闯进去,想先在这洞窟之外稍稍转一转,看看四处的地形情况,若有好歹,待会儿要逃跑时,也能更顺畅一些。
江肃方想动作,李寒山已立即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急忙按住江肃的肩,满面严肃,道:“你在此处休息,我去就好。”
江肃:“呃……”
“若是你查探时遇见巡逻之人怎么办?”李寒山有自己的理由,“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江肃:“……”
江肃思索片刻,他知道自己应当没办法说服李寒山,便点了点头,将那苗疆信物交到李寒山手中,自己寻了棵树,蹿上树枝,仔细隐藏自己的身形气息,而后冲李寒山挥了挥手,让李寒山快去快回。
李寒山这才放了心。
以江肃的武功,他若想将自己藏起来,除非江湖上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否则其他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下落的,于是李寒山安心厉害,江肃则在那树上,大致看了看这石窟外的情况。
他想,以那幕后人的财力所言,若此处是陷阱,外头本该有许多巡卫才是,而这么大一个洞口无人守着,对方若不是很缺人,便是根本没有这种布置防卫的经验。
江肃在这树上等了片刻,未曾等到李寒山回来,却见那石窟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人,二者皆神色阴沉,那男子率先开口,直言道:“阿力西的子蛊快不行了。”
他的汉话有些含混,江肃只能勉强辨认,衣着打扮也同中原人士大不相同,而后头那女子穿的却是中原服饰,开口时所言的
汉话倒还算标准,看起来……像是中原人。
“山寺那边也许出了问题。”那女子满面哀愁,低声说道,“我已说过了,这样是行不通了。”
“若无人祭,就算有那人的心头血,又有什么用。”男子好似一时怒从心来,面上又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可大祭司已要撑不住了。”
“你不觉得我们近来行事太过高调了吗?”女子出言反驳,“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厌罗沙——”
“你不必同我说这些话!”那男子愤愤朝前走了几步,却也知自己对他人发火并无作用,只好深深叹气,道,“石洞快没有吃的了,我出去打些猎物,你……你先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头朝山林走去,而那女子在原地站了片刻,也只得深深叹气,而后转身回了石窟里。
江肃就在树上,有大树枝叶为他遮挡,这两人倒都不曾发现他,而这两人所言恰也可证实孙蔺所言不虚,只是他不曾想过,在那山寺中闹事的,竟然就是厌罗沙旧部。
这可就有些麻烦了。
温青庭留下的七把钥匙中,有一把留给了厌罗沙,厌罗沙死后,这要是便传到了他旧部手中,原书盛鹤臣为了拿到这钥匙,手下死伤无数,而江肃本还想着花时清就是厌罗沙后人,又有徐卿言可以为他带路,那他说不准还能和厌罗沙旧部搞好关系,和平一些拿到这一把钥匙……
不行,江肃觉得,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大祭司,绝对不能死。
不仅不能死,他还得圆满撮合大祭司和徐卿言两人,让他二人和和美美,幸福安康,顺带着把花时清给送回去,这样那大祭司爱情顺利,也寻回了旧主之子,保不齐就会直接将钥匙送给他们!
想到此处,江肃不由露出微笑,只想着这样一算,七把钥匙他就要凑齐四把了,他的绝世秘籍,近在眼前!
李寒山不知何时已回来了,飞身上了树,就在江肃身后,见他面上带笑,还有些疑惑,问:“你在笑什么?”
江肃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在想如何撮合徐卿——”
他立即住了口,这种事,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
他回过头,以为李寒山会满心莫名其妙,却不想这一回他看见的,却是李寒山颇为哀怨的眼神。
“你只想着撮合他们。”李寒山小声嗫嚅,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才能想想你自己。”
可江肃听见了。
江肃沉默片刻,只觉得李寒山心中这爱情的火苗,他不仅掐不断,怎么好似还愈演愈烈,连看着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哀怨。
江肃只能继续装傻。
“你在说什么?”江肃挑眉反问,“莫要胡说八道。”
李寒山:“我没有胡说八道!”
“爱情,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江肃不管李寒山说了什么,只是飞快回答,“你这么年轻,应当把有限的时间,花在有用的事情上。”
李寒山:“……”
江肃:“谈什么恋爱,练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