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如此惊讶,实在是黎九州的话匪夷所思。
这京城到边关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不说。
就说那边关的环境,差的叫人闻之生畏。听说快到冬天的时候,山岭里的熊还会下来抓人吃,吃饱了好过冬。
那边的冬季也很漫长,特别的冷,年年冻死人无数。
官员只有再也无翻身希望的,会被贬到那为官,这辈子不可能再回来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会被流放到那地方。
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人会主动去那地方生活啊。
周珍娘好一通说,黎九州听完后,声音闷闷的,“珍娘你也说了,被贬官去那的官员,大概这辈子都只能在那了。”
“如果我们现在不去,以后和大哥一家,此生很难再见一面。”
周珍娘沉默了,大哥一家对他们家很好。
可以说没有大哥一家,也不会有他们家今天。
可是边关真的太远了。
黎九州道:“珍娘你想,我们在京城的酒楼是怎么做起来的?又是怎么倒下的?朝中有人才好办事,当初因为大哥在京城,不大不小是个官。酒楼规模不大,中规中矩,又有人撑腰,所以才顺风顺水。”
“大哥走了,酒楼就不行了。咱们回老家,其实也是从头开始。你也知道,我家只有我和大哥。老家那边村子,没有比大哥更出色的。回去了,我们两怕是守住这些银钱都没办法。”
周珍娘彻底不说话了,她又躺了回去,“明天和小鱼说一声,问问他想不想走。”
这就是同意了,只看儿子想不想。
黎九州有些落寞,“也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要儿子和你跟着我受苦。”
周珍娘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呢,快睡觉。”
……
黎小鱼听到他爹和他娘说要卖了酒楼去边关找他大伯父的时候,也是有些吃惊的。
他还以为会回老家呢。
那大伯父交代他的话,还要不要说?
黎小鱼想了一下还是说了,黎九州听完后摆摆手,“没事,你大伯父就是想让你劝我早点关了酒楼跑路,跑哪其实无所谓。”
“好吧。”
黎小鱼见爹娘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点头,“我都听爹娘的安排,爹娘在哪,我在哪。”
一家子意见统一,酒楼也早就有人看中,黎九州处理起来其实很快。
从卖酒楼到打点行装出发,用了大半个月。
黎小鱼临走的那天元宝哭的惊天动地,嗓子都喊劈叉了。
他在夏婶子的怀里使劲的蛄蛹挣脱,对着黎小鱼离开的方向伸手哭喊,“小鱼哥哥!!!元宝不能没有你啊!!!你带元宝走吧!!!”
最后还是元宝他娘加他二婶使劲的按住,这才避免这孩子挣开。
也不知道这么大点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牛劲。
而黎小鱼也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的默默流泪,他没有擦眼泪,放任泪水往下流。
他的情绪没有平复,这时候擦了也是白擦。
哎,早知道走的这么快,当初就不该和元宝相处了。
还好爹娘不在这里,不然又要担心他。
等心中的情绪恢复平静后,黎小鱼的眼泪终于停了。他这才熟练的掏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眼眶还有些红,不过缓一会就好。
黎家没有买奴仆,走之前也与牙行结束了两个婆子的雇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