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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数日前说乡下家中有急事,故而向老爷告了几日假,还未回呢。”

方喻忍不住想笑,K一个任务监督者,哪来的乡下老家?

正这样想着,回到许容的小院里,一踏进去,身旁的小厮就发出惊讶的声音:“陆管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廊下灯笼朦胧的烛光下,陆何一袭云纹青袍,正站在院中,似乎在低头研究院子里养的半池睡莲,闻言抬了下脸,语气平静:“刚刚回来,还未通报给老爷。”

小厮很高兴:“太好了,这些天没有陆管事您,府内事务都忙不过来呢……我这就去给老爷说一声。”

等他离开了,小院里只剩了方喻和陆何二人。

方喻在K面前一向没什么顾忌,索性在石桌边坐了下来,问:“去哪儿了?”

K瞥了他一眼,道:“还能去哪。”

“你去找我了?”方喻仔细想了想,神情困惑:“我似乎没见到你。”

偶尔为了任务更加顺利地进行,监督者也可以变换身份,但方喻与K也算是老熟人了,即使对方换了张脸,也不至于认不出。

“我在你后面,”K简洁道,“从你和呼延昭到农户家借宿开始。”

他甚至还替方喻拿了两袋土豆和纺织棉线,放在那农妇家的牛棚里。

方喻略思索了片刻,掀起眼皮:“纪云山那里……”

K:“是我给他的人传的消息。”

崔竹心思深沉,既然敢把方喻藏在京郊别院,就肯定做好了善后。每日从城内乘马车出来,崔竹都低调行事,连换数次路线,从未轻易将自己的行踪泄露给他人。

而纪云山在京城内外寻了数日,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为何偏偏能在崔竹按耐不住性子之时,恰好找到了别院之处?

方喻弯起眉眼,笑了笑:“还得多谢陆管事……否则我在崔氏手下饱受折磨,这个任务可就要失败了。”

K皱了下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一直知道我跟在你后面?”

方喻以手托腮,笑吟吟道:“陆管事的行踪,我怎么可能知晓呢?”

K:“……”

他确定了,方喻确实是知道的。所以敢放心地躺在崔竹的别院里睡觉,就是笃定K迟早会想方设法让人找到他。

方喻慢吞吞道:“考官,不要生气,我那些天身中剧毒,确实是有心无力思考破局之法,只能寄希望于您能善心大发,免了我任务失败的结局。”

这句话半真半假,方喻的确是被崔竹下的毒折磨得难受,但也不至于没空思考如何逃出来。

——他只是尝试着赌一次,赌K会不会心软而已。

K面无表情在方喻跟前站了一会儿,冷淡道:“违规对监督者进行诱导性指引,你这个任务的分数不想要了。”

“啧,”方喻懒洋洋说,“又要扣分?小心我恼羞成怒、凶性大发……对考官您做些伤天害理难以饶恕的事情啊。”

K看了看他,道:“你能做出来再说。”

方喻:“……”

这人,越来越油盐不进,一天比一天难调戏了,方喻心想。

*

后面几天,京城内风平浪静,大事小事皆没有发生,诡异得像是暴雨前夕的压抑的平静。

五日后,晋国天子命人在朝上宣读了与突厥互市的御旨,同时于宫内设饯别宴,招待即将启程回突厥的呼延昭。

宴行到半途,宫门忽然大开,涌入数千精兵,皆白袍银甲,臂上有“纪”字样,乃纪家亲兵。

天子大怒,质问纪云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