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勾了下唇角。
呼延昭看方喻不动,于是放下酒杯,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件东西,是一件叠成小块的手帕。
方喻望着呼延昭将那块手帕放在案几上打开,露出里面妥善保管的东西——一枚通体纯白的玉佩。
——方喻笑了。
宴会举办了约莫一柱□□夫后,天子不胜酒力,被掌事太监扶去一旁的偏殿里,座下的群臣立即微微骚动起来,有不少人端着酒站起来准备往呼延昭的方向走。
但他们走了没两步,就发现呼延昭忽然起身,与旁边的侍从说了两句,随后径直往宴会后面的桃花林里走去了。
其余人:“……”
方喻把掉落在衣袍上的桃花瓣拂去,也起了身,趁着大部分人的讨论重点还在呼延昭身上,慢悠悠地往另一个方向走进了林子里。
纪云山大力把酒杯砸放在了案上。
身后侍奉的小太监吓了一跳,不过他机灵,想了想,觉得是纪大将军对突厥人看不顺眼,也情有可原,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将军,可要去散散心?”
纪云山神情很难看,简直可以说是面色铁青,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从位子上站起来。
最后一次,纪云山皱眉心想。
小太监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折回来弯腰把放在案几边的长剑捞了起来。
入宫无故不能佩戴武器,但纪云山是三品定国大将军,特赦有带刀行走宫中之权。
但小太监眼睁睁看着纪云山冷着一张俊脸,杀气腾腾地拿了件往桃花林里走,联想到不久前才离宴的呼延昭,浑身一个激灵。
上首的皇后还留在原处,美眸一转,看向旁边的崔竹,开口道:“阿竹,你在看什么?”
崔竹自从呼延昭和方喻相继离开,面上挂着的笑意就淡了很多,颇有些坐立难安。而刚刚偶然瞥见纪云山也起身后,就更坐不住了。
“姐姐,”崔竹私下里从来对皇后都是如此称呼,阴沉着脸道,“我离开一会儿。”
“怎么了?”皇后扫视底下一圈,发现呼延昭的位子空了,隐隐有些猜测,不再阻拦:“去吧,记得在圣上归席之前回来。”
*
方喻不出所料地在桃花林里遇见呼延昭。
呼延昭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半低着头,将那块白玉在手里抛上抛下。听见动静,他转过头,俊美的面容立时有了笑意。
“许大人。”他站起身来,有模有样学着中原人的称呼,红眸专注地看着方喻。
方喻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看了看呼延昭,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呼延昭把那块白玉攥在手中,背在身后,故作不解问:“许大人这是何意?”
方喻长睫一撩,平静道:“我的玉佩。”
呼延昭唇边挂着的弧度忍不住更大了一些:“许大人,这似乎不是来要回东西的态度吧?”
方喻眉心蹙了一下,像是对他这句话十分不满:“我来要回被别人偷走的东西,需要用什么态度?”
呼延昭“啧”了声,摇头道:“许大人这话有失偏颇,这是你特意落下的,并不是本王偷的。”
他加重语气,强调了其中的“特意”二字。
“本王应你之约,借这块玉佩来到此处。”呼延昭嗓音微沉,似是有点难过:“结果许大人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