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澹,将你们方才所言,当着罗卿的面再重复一遍。”承宣帝道。
跪在下首的户部尚书段修澹咬咬牙,拱手道:“回圣上,臣等是说,王大人为官二十余载,兢兢业业,急吏缓民,从未传出半点秽闻,乃大齐不可多得的骨鲠之臣。关于他知情不举,反而侵占百万两灾银一事,臣等认为,其中定有隐情——”
话未说完,罗必禹便找准时机,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段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刑部是无中生有,故意颠倒黑白,污蔑了王永奇?”
段修澹道:“非也,臣等的意思是——”
罗必禹飞快地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天还是地?能抵得过本官手中的如山铁证?”
段修澹一噎,换了种方式,“罗大人,本官知道你与王大人素有间隙,对他心有不满,然而——”
罗必禹再度截断他的话,咄咄逼人地道:“段大人,本官听闻你与那王永奇相交多年,私下情深友于,你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仍睁着眼睛说瞎话,要替他讨什么公道,本官是否能合理怀疑,你与他牵涉甚深,正是担心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故而冒着危险,也要替他辩解?”
他三言两语就将段修澹与王永奇打成一派,从上谏的本意,变为替同伙脱罪。
段修澹的嘴角不住抽动,心里破口大骂:他娘的,罗必禹这个老贼,真是名副其实的朝堂搅屎棍!
段修澹深呼吸几个回合,忍着怒道:“罗大人此言差矣,本官与各位同僚共事多年,秉持君子之道,相交有素,反观罗大人,不是今日与这个吵,便是明日与那个闹,人际之孤寡,直叫本官叹为观止。”
他原是讽刺罗必禹生性古怪,讨人嫌弃,不曾想罗必禹傲岸抬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罗某当官是为了匡扶正义,而不像某些人,是来结党营私的。”
很好,段修澹又被戴上一顶“结党营私”的罪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