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洞内侧看去,漆黑一片,却并非实心,而是中空。
这足以证明,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江荼丢鸟喙时动作随意,那鸟喙擦着叶淮的脸颊飞出去,细碎血管破裂后的鲜血,不可避免喷溅在叶淮身上。
叶淮却毫不避讳,擦去血痕,眼里反而充满着兴奋光芒。
他喜欢看江荼战斗的样子,江荼强大而自知,每每与之并肩作战,他都会被那纯粹的暴力美学而震撼。
那双素白的手沾染血迹,就像朔雪间盛放的梅花。
叶淮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牵住江荼血腥的手。
江荼一愣,本能地想要抽手,想了想,还是忍了:“你要我牵着你钻过去么?”
墙上的空洞无声地鄙夷着黏人的大麒麟。
叶淮向来理不直气也壮:“师尊,弟子先行探路。”
江荼道:“探路便探路,你牵我做什么?”
天底下也只有江荼能让叶淮哑口无言,只能迂回战术:“不能牵么?”
江荼心里好笑,反握住他的手掌捏了捏,这才抽出手:“去吧。”
叶淮瞬间斗志昂扬。
空洞在墙上,圆心正与叶淮胸膛一般高,他单手抵住那空洞顶端,长腿一迈,便穿了过去。
落地后,他什么也没做,立刻转过身来,向江荼伸出手:“师尊,弟子扶您。”
江荼深知叶淮的玻璃心正满怀期待地勃动,如若他拒绝,恐怕下一秒就会碎掉。
这份恋爱冲动上脑得有些不合时宜,好歹没有太耽误时间,江荼也就随他去了。
他搭着叶淮的手掌,拉力轻柔克制,这空洞不过薄薄一层,勉强一个成年人身体的厚度,属于前脚跨上,后脚就可以立刻落地的类型。
叶淮却双手都拢了上来,眼看着要把江荼抱下来。
江荼拒绝这么黏黏糊糊,但仍照顾了叶淮的心思,一只手揽着叶淮脖颈,轻盈落地。
他又捏捏叶淮的后颈:“收敛点。”
叶淮呼吸一滞,江荼无心的动作都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用力甩甩脑袋,把灿烂盛放的旖旎心思都甩到一边,快步跟上江荼。
地面依旧是柔软的,没了忽而鼓起的血泡,就更像一团团没有生命的血肉。
入目皆是人体组织般的红黄颜色,失了方位,不知该向何处前进。
叶淮捂着鼻子,过于敏锐的嗅觉让他觉得自己被浸泡在铁锈里,很不舒服地蹙起眉。
他刚一做出捂鼻子的动作,江荼就察觉到了,塞去一块帕子:“忍忍。”
叶淮小心翼翼地展开帕子,送到鼻前一嗅,独属于江荼的清冷气息扑鼻而来,瞬间清空了因血腥味而瘀堵的胸腔。
江荼恰在这时唤他:“看这里。”
前方,道路更加狭窄。
事实上,光从宽度判断,前方是足够三人并肩通行的小路;
但路的左右两侧,抵着墙根的位置,尽数被占据。
鹤的塑像,相对而立,竖在道路两侧。
振翅的、滑翔的、俯冲的,姿态不一而足,神态栩栩如生。
它们的眼珠是漆黑的,远远没有靠近,竟就有被盯视之感。
叶淮提醒道:“师尊当心,不如让弟子打头阵。”
江荼摇摇头:“不必。”
一步踏入通道。
无事发生,除了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