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见周渡答应了,开心地笑了笑,紧接着又道:“不过,你明天可能需要等等我,我明日一早就得去杏花村那边忙碌,白天不在家,我会尽量在午时和酉时赶回来一趟。”
“嗯。”周渡见他都交代完了,迈步离开了。
周渡腿长,没走几步就将只到他胸口高的沈溪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沈溪还在好奇周渡怎么不上山而去了 ,下一刻就见周渡往桃源村村长修在小溪边不远处的土房去了,恍然明白过来,提着猎物跑着追上去,搭话道:“你租了村长家的房子啊。”
听见沈溪的问话,周渡也没有停下脚步,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是。”
周渡走路不快,奈何沈溪腿短,身上还提着十来斤的猎物,他得小跑着才能追上周渡,不禁有些气喘吁吁:“既然你租了房子,明日就不用等我了,我来你家取就好。”
周渡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停下了脚步,等了等沈溪。
沈溪快走上前,笑弯了眼:“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先回家去了。”
周渡站在家门口,目送着沈溪离去,这才进屋,翻出了昨天剩下的那两个味同嚼蜡的馒头,兑着凉水强迫自己吃下一个。
这馒头没滋没味,难吃又难咽,重点是他又不会做饭,一想到未来很长一段日子恐怕都要与这种食物为伴,向来处变不惊的周渡,也不禁眼底一黯。
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凉水,洗涮掉残留在嘴中的粮食味道后,周渡的脑海内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清秀的身影,他动作定格了须臾,这才将连同这道身影一起出现的珍馐们一一擦去 。
馒头虽然难吃,好歹能够果腹,一个下肚,腹中不再饥肠辘辘,周渡这才带着弓箭,关了房门,缓步向山上而去。
这次他没有在路上停留,而是直接找上次他在树上刻好的标记,直奔上次那处令他毛骨悚然的深林。
沈溪带着猎物从村头走向村尾,每经过一户人家都要向这户人家说上几句话。
“刘奶奶,你家的萝卜还有吗,给我留点儿啊。”
“张爷爷,你家的鸡蛋存了多少了”
“王婶儿,你腌的酸菜出坛了没。”
“…………”
一路走一路问,每户经过他问话的人家脸上都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每当这时,那些沈溪不主动问话&
#30340;人家,就会见缝插针插两句:
“小溪啊,又接活了?我家院子里的辣椒熟了,你要不要。”
“我家院里今年的青瓜种多了,小溪你收不收啊。”
“我这里还腌着有咸鸭蛋,鹅蛋也存了些,婶都给你留着呢。”
“小溪哥哥,我娘让我来问问你,梅干菜还要不要。”
随着沈溪的路过,桃源村此起彼伏地响起问话的声音,沈溪笑容满面地一一回答,没有一点不耐烦。
沈溪和沈暮能够在桃源村立足的原因就在这里。每逢沈溪接了活,最先照顾的就是桃源村的村民们,加上沈暮有着一身的好医术,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也方便,逐渐地桃源村的人就拿他们当自己村人看待了。
回家后,沈溪已是汗流浃背,他打开栅栏门,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迎接上门来结钱的乡亲们,就看见放在门口的食盒和一只被五花大绑着的大红绿野公鸡。
他低下眼睫,这才想起昨日下山太急,忘了带食盒回来,至于剩下的那只伤了翅膀的大红绿野公鸡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想起前夜里周渡那漠不关心的表情,再结合他今日送的这只几乎与阿彩神似的大红绿野公鸡,沈溪眨了眨眼,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放下手中的猎物,将地上的食盒提起送回厨房,重新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剪子。
帮大红绿野公鸡解了绑,用剪子剪掉它身上的翅膀,又在它的鸡毛上剪下与旧阿彩一模一样的剪齿痕,领着它去了在果树下打盹的母鸡群。
沈溪蹲在树下,耐心与它讲解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家的新阿彩了,这些母鸡都是你媳妇儿,你要对它们好一点,要雨露均沾,这样才能多下蛋孵小鸡,不然……”
沈溪说到这里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也变得森然起来:“不然色字头上三把刀,我就把你给剁了,做成香菇鸡、麻辣鸡、麻油鸡、盐焗鸡、椒麻鸡……还有烧焦鸡,跟其他历任阿彩一起葬在五脏庙里,祭奠我的胃。”
说完,又补了一句:“烧焦鸡除外。”
昨日受了伤的阿彩翅膀还没好,今日沈溪又彻底把它翅膀剪了,这会完全没有精神,缩着脖子窝在母鸡堆里显得很憔悴,甚至连旁边的母鸡啄它也没什么反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被沈溪话给吓坏的倾向。
沈溪满意了,也不管它们之间是怎么交流感情的,转身回到院中去整理其他事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