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是老狐狸,明白瘟神在逼大家站队,一时间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一个是在上京有着深厚根基,传言是康家第三代继承人的康子文。
一个是身份神秘莫测,肆无忌惮却无人能制的方书记。
好难选啊。
头发差点薅光了,都下不了决心。
纠结中,纪委书记忽然站了起来。
“方书记,我觉得林卫国的案件背后说不定有保护伞,我想请缨去监督案件的侦办情况。”
方平点了点头:“那就辛苦阮书记了。”
阮书记不疾不徐的走出包厢,走到大堂,只见彭大海和潘秘书正在角落处说悄悄话。
潘凯级别不够,没资格和这些领导同桌,只能和向东在大厅开了个小灶,方正就是他喊来给方书记撑腰的。
看到阮书记,潘凯挥手和他招呼:“您也出来了。”
阮书记连忙表态:“潘主任,我觉得林卫国的案件幕后可能有保护伞,我刚和方书记保证,一定要将后面的保护伞揪出来。”
彭大海瞅了他一眼,心道阮书记不会怀疑我是伞吧?
林卫国的事,因为康县长的原因,他确实有点和稀泥。
但是保护伞他自认为自己还真算不上,总不至于吃过几次饭就成了对方的保护伞吧。
彭大海顿了几秒钟,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潘主任,你就给我交个底吧?”
潘凯笑道:“彭署您放心,方书记是我老同学,他的情况我很清楚。就连明光会都对他客客气气,康家就算再厉害总比不过明光会吧?”
身份是自己给的,这两人以后必然都是方平书记的心腹,潘凯不介意给他们透露一点内幕。
“明光会是什么机构?”彭大海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没表露出来,决定回头上网查查再说。
阮书记恍然,原来潘凯还有这一层关系,难怪方书记会选他当秘书,以后自己对他要更客气一点喽。
包厢内,专职副书记忽然收到了阮书记发来的短信。
“老夏,支持方书记不会错。”
“明白。”
就算没老友这条短信,夏副书记也是这么打算的,从今晚的形势来看,方正明显比康子文更强势,显然不惧康家的背景。
要是方正将康子文拿下,自己很有可能会接替县长的职位。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夏副书记连忙捧着一杯白酒走到方平身边:“方书记您是班长,我没什么说的,都在酒中,您随意,我干了。”
夏副书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方平也投桃报李,干掉了杯中酒。
今晚参与宴会的,总共有8个人,除了彭大海,其他7个都是县委常委。
书记会三个人,专职副书记倒向了方平,他已经有了两票。
五人小组方平也有了自己、专职副书记、纪委书记三票,一举超过了康子文。
目前他只是在常委会上的票数还比不过康子文罢了。
然而酝酿阶段的碰头会都通不过,遑论提交到常委会讨论?
经此一役,康子文这个县长算是彻底废了。
桌上的政法委书记和宣传部长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以后康县长想做什么决策,连递交到常委会上讨论的资格都没有了。
以前他们倒向康县长,是因为康县长背景强大,老书记背景不够。
如今方平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背景比起康子文丝毫不逊。
这种情况,自然要站队一把手。
书记对重大事项决策、重要干部任免、重要项目安排、大额资金使用,既所谓的三重一大事都拥有决策权。
对县管副科级以上干部,拥有建议权和决策权。
管帽子肯定比管银子厉害。
两人立马和专职副书记一样,捧着酒杯来到方平书记表态,将康子文和秦玲气的牙痒痒。
这下常务副县长也坐不住了,马上也跟了过来和方平表态。
这下,方平收服了5个常委和一个治安署长。
柳平县总计11个常委,他此刻已经有了6票,彻底击败了康子文。
此时场内的常委,只有县委办主任秦玲还坚定不移的站在康县长身边。
县委办是方平的自留地,主任竟然不是自己人,这让他如何能忍受,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秦玲知道自己将方平彻底得罪死了,她心里有苦难说。
她和康子文有一腿,升任县委办主任还是对方出的力,上了船已经下不来了。
康子文脸色阴晴不定,今晚方平的目的达到了。
不过他没觉得自己失败,这些人都是墙头草,今天方正官大,他们倒向方正很正常,明天自己找个更大的后台撑腰,他们说不定又会倒向自己。
这种墙头草他也不会拒绝,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盟友,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
康子文一刻都不想待了,他急着去和胡三水通风报信。
胡三水出事不要紧,要是将自己的不雅视频公布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他一声不吭的起身,转身就离开了包厢,提心吊胆方正阻止自己,幸运的是对方并没跟上来。
康子文打算走远点打电话,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只能走到僻静处,着急忙慌的拨通胡三水的电话,嘱咐对方别害怕,也不要跑路,只要咬紧牙关就行,自己肯定会找人将他捞出来。
康子文挂断电话,刚刚舒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耳朵传来一阵揪心的疼,就像是被钳子夹住了一般。
“在这偷偷摸摸通风报信是吧。”
康子文想回头看看是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扭县长的耳朵。
还没来得及转身,两只手忽然被人扭到了背后,迅疾之间就上了背铐,卡齿扣的很紧,手腕被勒的生疼。
上好背铐,几只铁箍一般的手终于松开了,康子文猛的转过身,只见几个西装大汉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是在犯罪。”康子文激动的大吼道。
几人不搭理他,笑嘻嘻的将他押回酒店门口的停车场,铐在铁栏杆上。
领头的光头瞅了他一眼,忽然解开他的皮带,扯掉外面的西裤,朝后面挥了挥手。
西装大汉们一哄而散,只剩下康子文在寒风中独自凌乱。
裤子褪到了脚跟,康子文想要求救,却够不着口袋里的手机,急的冷汗直冒。
正在这时,一个吃饭的女顾客看见了他,一声尖叫后,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人群奇怪的打量着这个上身穿着行政夹克,下身穿着红色秋裤的男人。
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