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算是开门见山了,一点打腹稿的机会都没给他,如果他就是梁金玉的话,肯定会露出破绽!
但下一刻,就见这梁道长微微一愣,脸色茫然地看了看我,摇头说:“梁金玉?我没听说过,也许是别的观的吧,我不叫这个名字。”
看他的反应倒是挺自然,眼神也没有闪躲,一点破绽都没有。
马叔瞅了我一眼,说道:“据我所知,这终南山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咱们这位梁道长也跟重庆毫无瓜葛。”
马叔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所以这句话就是在告诉我:别瞎鸡儿猜了,这人不是梁金玉。
好吧,看来确实是我多想了……
不过,好在这位梁道长压根就不知道我是啥意思,所以这个话题就略过了,接下来我们喝茶聊天。
马叔自然是主力,跟梁道长谈天论地,说着山里观里的一些事,又聊着一些旧事,我和马云峰也插不上什么话,就在一旁听着。
毕竟我们俩是徒弟嘛,当着师父的面,应该少说话多做事。
所以我就一直盯着茅棚后面的一块地,表面上是在听他们说话,其实早都走神了。
恰巧这个时候,马叔问了我一句什么,我没注意,马云峰便捅了捅我:“哎哎哎,师父问话呢。”
我回过神来:“啊,啥事?”
马叔看着我笑道:“小凡啊,你瞅啥呢?”
我指了指那块地:“没瞅啥,我就好奇那块地,看样子还没翻完,梁道长是打算种啥吗?”
他回头看了看,笑着说:“还没想好,随缘吧,也许什么都不种,不过我就是喜欢泥土的这股气息,也喜欢生命的流转不息。”
这话就带着一丝“道”的味道了,我想了想问道:“梁道长,恕我多一句嘴哈,我看你应该是个文化人,在这山里生活习惯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还要自己种地,会不会很苦?”
梁道长嘻嘻笑了笑,坦然回答道:“苦是肯定苦的,不过我也不是每天在这,平时我要在观里忙,最近清闲,所以就来伺候这块地。其实你看这土地虽小,但他蕴含着天地至理,我们在泥土中播种,看着种子发芽、抽枝、散叶、开花、结果,生命不断流转,大道生生不息。所以我们从这种地的一件小事里面,就能够领悟大道,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呀?”
这番话深得我心,看来这位梁道长确实是一位真修行啊。
当一位隐居深山的修行者,和来自城市的修行者碰撞到一起,我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求教机会?
于是我又问梁道长:“请教您,我们这些无法隐居的人,生活在都市里,该如何修行呢?单单靠着修正自己的行为,靠着行善事做好事,够吗?”
梁道长又笑了起来:“你们呀,如果天天都把心思放在做好事上面,那就未免太刻意了,其实行善事做好事是对的,但那是在审视了自己的内心之后,自然而然的一种行为,而不是刻意的告诉自己,每天都想着我得行善,那不是真修行,而是被自己逼着修行。”
这话说的也很对,我忍不住又问道:“那您说,我们这些在家修行的,到底该怎么修行,除了修正自己的行为,需不需要每天读经,打坐?或者还是做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