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霍格沃茨?还是……?
黑魔法的震动。
明确的敌意。
该死!
塔楼有最严密的防护,可如果有人可以解开只有他母系一族血脉才能打开的防护阵法,那么塔楼的结界也不是一定安全。他现在没有魔杖,赫敏也没有……
他必须成为保护她的最后一道墙。
他打开了庄园的反幻影移形阵,制造了只有特殊的、卡卡洛夫的下属才知道的魔法波动,他们会来杀他,会和入侵者两败俱伤。
“你们快回来,把赫敏带走!”他焦急地向马克、托德念话,但那边没有回应。
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已经逃不掉了,从他打开庄园屏蔽阵法的那一刻起,卡卡洛夫的黑魔法开始重新侵蚀他的身体。把赫敏带走,让她安全。
只要再拖一会儿就好,让他们把赫敏带出去。
塔楼的第七洛尔斯逆魔阵启动。
“快逃,是食死徒!”一向冷静的马克向他传来最后一条消息,随即再无声息。
啊,原来如此。
他想起卡卡洛夫向他强调过的那个霍格沃茨女孩。老师几次针对她,想要杀掉她,但都没能得手。他说,她是黑魔王的人,黑魔王最忠心的狗,所以必须铲除她。
可是在他印象里,那只是个苍白单薄的女孩,看上去无辜又可怜,但意外地坚强。而且……她是赫敏的朋友。
如果有她在食死徒内,那么赫敏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雷霆乍惊。
“出什么事了?!”
身处安全的塔楼内,赫敏终于感受到了危机。
“听我说,赫敏,你不会有事的。”克鲁姆捧住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向来阴沉严肃的男人露出了几乎要落泪似的温柔的微笑,“你不会有事的。”
这不对。
好像寒流灌进她的后颈。
“这不对。”她拼命推开他,“这不对,这不对!”
他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坦然的眼神?!
“你不要,你不要……我喜欢你啊,我们约好了下个假期、下下个假期,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意大利的海滩、马赛的城堡、埃及……”
他问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高大的、健壮的身躯完全将她环抱在怀里,男性微凉的嘴唇触碰上她的。
这是她的初吻,他们之间的初吻,轻柔得像是月光。可是并不甜蜜,她只觉得冷,从脚尖凉到心底,只有两人一同滚落的泪水是温暖的,可也被染得冰凉。
“Obliviate。”
他把咒语吻进她的唇里,一个月光一样冷的吻。*
她恨该死的一忘皆空。
她昏睡了过去。
·
克鲁姆还算擅长无杖魔法,但无论如何,巫师手里有魔杖的威慑力还是要比空手强。他拿起一块糖,用变形咒简单扭曲成魔杖的样子。
只是一时的威胁就行了,如果来的是卡卡洛夫的人,他的无杖魔法大概也能拼个两败俱伤,如果是食死徒……只要迪斯洛安在,他们应该不会伤害她。
他想起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卡卡洛夫回来后得意洋洋说,他把迪斯洛安虐得像条死狗,还逼着马尔福求饶,对峙食死徒毫不畏惧如何如何……
他知道老师肯定又用了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就像世界赛时他帮着老师准备的那枚凤凰骨刀、迷宫比赛前的凤凰血一样。
但当他看到迪斯洛安,看上去精神奕奕好像对战火鸟前一般健康平安。以及她身后的男人……他那样英俊,黑发映衬着苍白的脸,然而,那光明的外表下,内里却藏着死亡与黑夜。
他们会带来死亡。真好,他似乎已经听见了巨大的翅膀拍打的声音。他们或许可以杀了卡卡洛夫吧,或许能,或许不能。
不过赫敏只能交给他们了。
迪斯洛安,她会保护她的。
他可以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但那蓝色的光击中他时,他还是有点意外——不是阿瓦达索命。
“杀戮者必被杀,此乃天道报应。”穿着黑袍的单薄少女这样说。
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他做了太多太多不愿意做的事。听说鹅耳枥木魔杖往往会选择那些对事物有着单一、纯粹热情的巫师,他痴迷于自由,可他一生都囿于他人的期待,扭曲又痛苦,实在是对不起他的魔杖。
只有这几日,被困在庄园的这几日。
几乎是一场疯子的美妙梦境,他得到了他憧憬的自由。已经足够了。
他们会发现那个瓶子吗?代表了他的懦弱、他的挣扎、他不愿意被她彻底遗忘的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