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休息室的门被敲响推开,里德尔走了进来。
看久了之前卢修斯回忆里他冷酷的样子,现在他一身浅棕色柔软大衣的样子让我十分不习惯。
“你们又在说什么?”里德尔挥手示意行礼的卢修斯重新坐下,然后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点手指,茶壶茶杯自动跳了起来,帮他倒上热茶。
“说你为什么会来救我。”我直言不讳。卢修斯有点不安的看了我一眼。
里德尔冷哼了一声,“知道是我救了你就好,要知恩图报。”
“多谢救命之恩……”我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之前我还以为马车上是卢修斯呢。”
里德尔脸上是一种使劲儿维持着矜持高冷,又掩盖不住狐疑的神情——如果不是我太熟悉他的微小神色,我可能真的以为他就是随口一问了。他(装作)不以为意的问,“既然如此,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都问了,”我说,“问吧。”
我以为里德尔会问出类似于“墓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冠冕现在在哪里”之类严肃冷酷的问题,没想到他一开口——
“所以,马车上你叫的‘师兄’是谁?”
我一口茶噗地喷在了他大衣上。
卢修斯立刻转开了头看着窗外,似乎对窗外的云朵突然产生了浓厚兴趣。
里德尔愣了几秒钟,接着(如我所料)生起气来。他把他的茶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一言不发站起来推门离开了。
我眨着眼愣了十几秒,然后哈哈狂笑起来,差点导致肺部伤口再次裂开。
卢修斯则一直翻着白眼看着窗外,打定主意不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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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的伤势逐渐稳定,于是回到了蓝楼。一进蓝楼所在的空间,我就看见楼前广场上停着那辆暗骊马车,四匹高大的纯黑色暗骊不耐烦的跺着蹄子,溅起一阵阵火星。
“你这是什么时候弄到的暗骊?”我好奇,“我怎么不知道。”
“下次我做什么的时候提前给你提交申请报告,”跟在我后面的里德尔懒洋洋回答,“等您签字批准我才敢去做。”
我故作严肃点头,“准奏。”
我先推开蓝楼的大门走了进去,他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才跟进来。
“怎么啦?”我问。
“我让诺特来带走暗骊,”他回答,“放在这里太显眼,平时也没什么用。”
“带去哪儿?”我继续问。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他烦躁的拎着我的后颈往里走,“带去冰岛,那里有我的人脉和魔法生物产业。”
“我都不知道!我能去看看……”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被蓝楼里暗暗流动的魔法阵吓了一跳——充满杀意的,带着淡淡血腥气的魔力,在蓝楼里流淌着。
“怎么?”我低声说,“除了丽塔斯基特……我们的地牢里还有其他客人?”
“是啊,彼得佩德鲁有幸再次造访。”里德尔一边解开风衣扣子一边往地牢方向走,拐角处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他正好站在光影交界处,半张脸在客厅水晶灯下英俊完美如神话,半张脸在昏暗走廊里看不清楚。
“棘霓,”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叫我,“我突然想到,如果……”
我心里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但在他开口前我都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