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现在像死人一样躺在病房里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学校。顿时,学校里谣言纷飞,有人说是女鬼干的,有人说是科林吃了石化草(至于石化草到底是什么又有五六个版本),还有更离谱的,比如科林是被那只猫所诅咒,因为那只猫觉得只有自己被石化太孤单寂寞了,所以要拉个人陪它。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瞒着教授,叽叽喳喳地交换护身符、驱邪物及其他保护自己的魔法道具,这种做法很快风靡学校。二年级的纳威.隆巴顿买了一只臭气熏天的大洋葱、一枚尖尖的紫水晶和一条正在腐烂的水螈尾巴,还试图在公共休息室里洒满加了鼻涕虫黏液的大蒜汁——当然,他被愤怒的女生们阻止了。
我倒是觉得他多此一举了。那只猫不是人类,科林是混血,而他是纯血,就算斯莱特林的后裔想要清理血统也清理不到他头上。
金妮和科林克里维是魔咒课同桌,从那时起就一直心烦意乱得厉害,而且有点疑神疑鬼,每当她和别人对上视线她都会大惊失色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这种情况在和我对上视线的时候尤其明显——她不止一次手忙脚乱打翻了自己的杯子或者墨水瓶,有几次还把墨水溅到了我的鞋子上。
这种情况让我很是困扰,我不得不躲着她。但是在各种公共场合,比如礼堂和教室,每当我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总能发现她直勾勾盯着我,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焦急和犹豫的晦暗神色——然而每当我和她一对上眼睛,她就迅速的转开视线,同时欲盖弥彰的摆弄手里的叉子或者羽毛笔。
有一天我终于觉得不耐烦了,找了个人少的时候把她堵在了寝室门口,打算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金妮,我们关系也算不错,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把早就准备好的纸递过去。
她倒退一步,后背抵在墙上,肩膀以上却朝前倾斜着,姿势看起来怪异无比——像是要躲避我,又像是要上前拉住我。她的脸上露出恍惚的神色,用低到像是耳语一样的声音问,“你有过很重要的人吗?”
我皱起眉头。
“没有吗?”她渐渐像是打瞌睡似的垂着头,长发挡住了脸,“有吗?——没有吗?一定要说实话,一定不能骗我……”
我唰唰唰的写起来,“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把这张纸撕下来塞进她怀里,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棘霓.迪斯洛安!”她在我身后突然尖叫起来,像是挣脱了某种桎梏,冲上来一把攥住我的袖子,“你要小心——”
然而话还没说完,她又像是猛然惊醒似的住了口,瞪着我倒退一步,转身跑回了自己寝室,狠狠甩上了门。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门外那块因为她摔门的动作而晃来晃去的名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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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麦格教授来收集留校过圣诞节的同学名单。我没有登记,因为我打算在圣诞节假期想办法和卢修斯见一面。
决定留校的学生不是很多,因为之前科林的事,所有人都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留校的学生里大部分都是纯血孩子,毕竟曾经墙上写的是“低贱的血统”,他们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我坐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到麻瓜伦敦。正是大雪纷飞的夜晚,站台上家长们挤挤攘攘迎接自己的孩子,白茫茫的热气从人群头顶蒸腾升起,入眼一片朦胧。
等最后,列车鸣笛返回,空空荡荡的站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拉起兜帽,直接幻影移行到破釜酒吧附近。进了酒吧,一阵热气混着酒气扑在脸上,耳边立刻被嘈杂的说话声充满了。酒吧人很多,中间已经提前竖了一棵破破烂烂的圣诞树,上面脏兮兮的小天使唱着跑调的圣诞歌。
我从桌椅缝隙里溜向酒吧后门对角巷入口,一路上好险闪过几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巫。
我来到对角巷的猫头鹰邮局,打算租一只靠谱的飞禽送信儿给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