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他。
房间里的摆设随着他的怒意而颤抖,玻璃和陶瓷制品炸裂,墙面出现了深深的皲裂纹,恐怖的魔压在空间里肆虐。
【多么感人的友谊宣言,】他嘶嘶的说,【可惜自从你一开始选择了隐瞒,你就失去了资格!】
【隐瞒!就好像你对我多么的坦诚!】
【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这句话还给——】我尖声喊,随即泄气一般低下声音,【算了……我不过问我也不想过问,如果你觉得我没资格做你的朋友,那我就离开,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多年来第一次还算坦诚的对话,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我的心口热辣辣的疼。我一厢情愿的剖开内心,却是把我们的关系推向了终结。果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怎么相似,他也不会是我的同类。
【离开?】他目光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带着我的消息离开?去投奔我的对立面?】
【不,】我恹恹的团成一团,【我谁也不想看见,我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比如石洞,阿尔巴尼亚,蓝楼地下室,或者随便哪里哪里。】
【还有其他地方吗?比如更远一点的隔壁房间?】
【没有了,里德尔我讨厌你。】
“得啦,得啦——”他语调一转,“棘霓,别闹小孩子脾气。”
【我要闹了。】我得寸进尺,一鼓作气,【里德尔,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你们人类的是是非非对我来说都是旁观而已,我留在蓝楼,但我也能随时离开——我之所以留下,只是因为你对我那么好,你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你可以许诺其他追随者利益,但不必对我!我不是因为利益跟随你,也不会因为利益投奔其他人!】
“我明白了,棘霓,”他伸出手,虚揉一把我的头发,“我向你道歉,刚刚是我的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应该相信你的。”
【真的?】我从指缝里看他。
“是啊。”他回答。
我别别扭扭放下手臂坐端正,心里有着自己都未发觉的欢喜。
“但是——”他语调一转,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我们还是应该有一个牢不可破誓言——为了保密你的身份。”
“别担心……”我说,“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蛇语的……”看他脸色依旧郑重其事,我还是顺从伸出了手。
我的手搭在在他骨节完美五指修长的手上,显示出一种半透明的朦胧的珍珠白色。
他像是很满意所看到的,嘶嘶的开口了。
【棘霓,你愿意对以前,现在,今后一切所看到和听到的我的事情保密吗?】
【我愿意。】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他的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我们相触的两只手上。
【你愿意作为我的朋友,在我保护你的前提下,帮助我的活动,协助我的事业吗?】
【我愿意。】
第二道火焰落在我们的手上,收紧缠绕。
【除了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蛇语,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的蛇佬腔,你愿意吗?】
【除了你还有人会蛇语?——好吧好吧别瞪我,我愿意我愿意!】我连声嚷嚷。
他的脸被第三道火舌的光映得通红,火舌从魔杖里喷出,与前面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紧密地缠绕在我们虚握的两只手周围,游动交叉,最后消失在皮肤中。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天,”我环顾四周,“你要给阿布赔偿家具吗?我可没钱。”
他餍足的抚摸着自己的魔杖,“不用,他会处理。”
“雪真大,我们还回去吗?”
“当然,那封信你还得告诉我。”
“诶哟——差点忘了这个,”我急急忙忙站起来,“回去之前我留张字条告诉阿布一声,希望他把家具账单寄给那几个家伙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