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什么时候筹到钱,什么时候就能见到他!”
黎兰君立刻说:“你总要让我知道他还活着!”
对方没有回答,径直挂断电话。
黎兰君呆呆拿着听筒,转头看向陈巢:“他不敢让你表哥说话,怎么办,你表哥是不是已经被……”
剩下的话变成呜咽,因为丰霆突然沉声打断她:“不可能。”
母子俩都抬起头双眼赤红望着他。
丰霆还未解释,不远处况争开口:“钱还没到手,劫匪不敢杀他。”
丰霆闭了闭眼,说:“去洗把脸,不要让银行的人看出不对劲。我们马上去提钱。”
银行当然会下班,但筹不到钱却只是缓兵之计。
四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数字,四个人分头进行,拿着丰霆的支票跑遍多个银行,短短五个小时就筹措完毕,银行押解的警察得到上峰命令加班运送,按丰霆要求全部放在临时买来的一辆小型货车里。
中途,丰霆接到况争电话,况争的手下潜入钟完立的别墅去察看,没有任何钟完立的踪迹。
猜测得到了验证,丰霆挂断这边电话。银行的贵宾招待室只有他一个人,安静昏暗的空间,他静默两秒钟,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
他怎么会就听了沈宝寅的话,把保镖撤走。
他很有心忏悔,然而时间不等人,咽下喉头酸涩,他转头拨通一个好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迟疑两秒钟,才开口:“霆总……”
丰霆滚油煎心,强行按捺下来,平静地说:“钟沿,好久不见,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钟完立名下的房产大多被再次抵押出去,但一些偏远的,不值钱的,比如仓库、祖屋之类,一定没有卖出去。
钟沿太年轻,太高傲,经过钟完立投资失败事件,同父亲产生嫌隙,自此搬出钟家,不久前,辞职离开了申港。
钟沿似乎对家里很多的事情不太清楚,比如他父亲早已离家,但家里还剩下几斤几两,他还是有数。
得到想要的信息,丰霆立马找到况争,要他找几个不显眼的人,去钟完立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秘密查探,不需要接近,只要打听是否有陌生车辆及人出入即可。
况争默不作声去办了。
按绑匪要求,筹完钱就该回电。
丰霆却没有这么做,他说:“阿寅被绑架,煎熬的不止是我们,还有绑匪。回复太快,证明银行现金流充足,会让绑匪觉得要得太少,我们一定要让绑匪认为这笔钱筹得不容易,他才不会第二次勒索!”
在场几个人多多少少在此之前因为沈宝寅对丰霆有些偏见,但赎金全是他筹措,借不出钱的银行也是他去同高层疏通,他没有表现得多么紧张,也不恐慌,全程镇静理智,把控大局,大家都在乎沈宝寅,可也知道,他最在乎。
于是到了此刻,都有点信他了。
丰霆又说:“都去休息,无论多么着急,都要天亮了才有结果。”
其余三个人听话解散,早上重新见面,所有人都看出来,没有一个人昨晚真正能安心闭眼。
然后又是难熬的半天过去,陈巢问出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打电话时,墙上挂钟正好响起两点钟的报时,所有人都抬头看过去。一击。两击。两响落定。
丰霆抬眼,看向黎兰君,轻轻颔首。
黎兰君睁开眼,马上从沙发上坐起来。陈巢凑过来,蹲在电话机旁。况争擦枪的动作也慢下来。
丰霆动也不动,该怎么说,怎么回复,他早已经教过黎兰君。
黎兰君拿起丰霆身旁电话的听筒,手指颤抖,紧紧攥了一下拳头,冷静下来才开始输入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