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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高中的……”展宇接话接顺口了,接了一半才回过味儿来,“高中的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槽?我了个大槽?”

展宇看了眼值班室的门,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把钟远航拉到更远的地方。

“你他么是弯的?”展宇一脸的信念崩塌,又瞬间开始重构新的信念,“啊……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谈恋爱呢,我槽了,原来不是直男啊?我靠藏得够深的啊?认识这么多年我愣是没看出来啊?还是个情种,人家都有孩子了,你还要对人家负责呢?”

“他现在单身,”钟远航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现在也没跟他再确定关系。”

“哎……”展宇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烟来叼在嘴上,“真刺激,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医院里不能抽烟。”钟远航盯着展宇叼在胡子拉碴的嘴唇间的烟提醒他。

“你管我呢?我就拿出来含着玩儿,管得着吗你?”展宇又翻了个白眼,“反正你也是主意大得不得了的人,自己看着办吧,人家那边看着倒是男女都行的,你可别在同一个坑儿里栽两回。”

“不至于。”钟远航点头,半晌,又对展宇补一句,“谢谢。”

展宇皱着眉头烦躁地挥手,“少来,我才懒得管你。”

送走了展宇,钟远航在科室的大厅站了一会儿才回诊室。

展宇说得也对,不管张烨当年跟自己分开有什么事由,但他在这十年里踏出了那一步,尝试了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不争的事实,而张远就是这个尝试留下的证据。

说到底,张烨的潜意识里还是想过要挣脱同性恋的身份,而且付诸了实践,那他会不会在未来再次半路叛逃?有“前科”的人要再犯,比第一次迈出那一步,要轻易得多。

钟远航捏了捏口袋里的烟盒,想抽又放下。他笑自己斤斤计较不落拓,眼下和张烨的关系很微妙,钟远航如同正站在悬崖上,向后退是索然无味的退路,向前进是悬崖下看起来敞开怀抱的张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

大概被溺死的,都是觉得自己能驾驭水的人。

这天下午余下的时间里,张烨输液,张远把装着雪人的托盘放在自己腿上来回摆弄着玩儿,钟远航就坐在办公桌后面,自己写写病例,看看书,一下午的时间也过的安静。

张烨的药不多,输到接近傍晚就全都打完了,他原本想打车带张远回家,但钟远航没让。

雪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下得愈发大,医院门口都是等着打车回家的人,张远这时候也不再想玩雪,冷得哆哆嗦嗦,被张烨抱在手上,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这个时候打车,你想再冻得发一回烧?”钟远航看着父子俩,低沉声音在张烨耳边压他,“少给我惹点儿事吧。”

寒冷的冷风把张烨的耳廓冻得冰冷发僵,钟远航一口热气喷上去,连带着声带的振动都一股脑猝不及防地灌进张烨的耳朵。

他突然就想起了早上在卧室的沙发上,钟远航从背后袭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贴着他的耳朵说话,进而胸膛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