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熟练的笑。
更早之前——
某个戏楼中,台上咿呀呀唱着情爱的悲喜,台下书生自斟自酌。
而他不为所动。
甚至不屑地得出一个结论。
“喜欢,不是好事。”
他以为自己会死守这一信条,不像他的父亲、他的长兄那样,一个因情扭曲,一个因情心软,可怜又可笑。
他坚信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
身后却有个呆头呆脑人不解地嘀咕:“想见,便是喜欢?”
倏然间,他已不觉回了头。
……
姬月恒像个看戏的人,看着倒溯的记忆,或许是那次戏楼里的对视,或许是山洞中被她压制着狠咬……
很早前,他就中了她的蛊。
如今困住她的蛊没了。
困住他的蛊,却彻底解不开。
姬月恒摊开手,将被他攥坏的蝴蝶发饰恢复原状,他轻抚着脆弱的蝶翼,万丈柔情的眼中满是寂然。
“我真实的一面当真那么可怕,无妨,我会把它们藏好……”
.
马车破开浓雾,驶向晨曦。
江皊频频望向身侧的程令雪,欲言又止,最终问道:“师妹为何要离开,你好像……有一点喜欢他。”
程令雪望着远处冷雾,想起一双目光如雾,让人捉摸不透的桃花眼。
“正因为有点喜欢,才不愿半推半就留下来,玷污这份喜欢。”
江皊耸耸肩:“你们这些沾了情爱的人,说话弯弯绕绕的,读不懂。不过,你不怕他设下天罗地网抓你?”
程令雪狡黠地轻佻眉梢:“不怕,我选择和郡主合作,就是希望借她和姬家长公子制衡制衡姬月恒。且姬长公子和我亲爹有些往来,就更没事了。”
江皊放心舒口气。
“师妹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程令雪望向远处山峦,眸底映着冬日的暖阳,溢着希望和不安:“先和师姐带师父骸骨回故乡安葬,再去寻我的爹娘,多年不见,我有些紧张。”
江皊拍了拍她的肩头。
“亲缘是斩不断的,我倒羡慕师妹,我在世上,已经没了家人。”
程令雪转身,像姬月恒抚弄她脑袋那般,揉了揉师姐发顶。
“别怕,我的家人便是你的。”
江皊原本笑嘻嘻的,突然搂住她,像孩子一样哭道:“呜……师妹,还好我们都好好的。其实我怕得要死,怕赤箭给的毒药是假的,但老骗子太可恶!想藉着我怕死的弱点拿捏我,想得美!”
心头五味杂陈,程令雪眼底亦噙着泪意:“是啊,我们都撑过来了,为师父报了仇,也得到了自由。”
江皊点头:“就是五年太亏。”
话说完,程令雪肩膀忽然一下下地轻抖,她以为师妹哭了,慌忙地抬起头,却见少女杏眸中藏着笑。
“师妹,你不是受了刺激吧?”
程令雪淡道:“不是。”
她掏出一叠银票:“我同姬家长公子要来的。不管怎样,我们为他爹办了五年事是真,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天降横财,江皊如在梦中。
拿着银票,她突然又很想笑,难以想像,师妹会顶着副清冷生分的神情,冷着脸开口要钱,那位同样像冰垛子的姬长公子则冷着脸掏出一叠银票。
她好奇地问道:“他什么反应,会不会恼羞成怒,还是鄙夷?”
程令雪偏着头回想一番。
当时那位不怒自威的姬家长公子一愣,匪夷所思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