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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布防,及姬月恒母子的动作,连同他那野心勃勃的长兄何时到来。

她照做了,未有任何隐瞒。

布防图和人手可以借她一身轻功和经验去查探,但只有姬月恒清楚的消息,只能在亲昵间旁侧敲击——试药会致使体燥,姬月恒比从前更沉溺于那种事,罗帐中夜夜传出糜软呜咽。

到除夕,消息已探得差不多。

往日鲜有外人到来的山庄,来了位客人——姬月恒长兄姬君凌。

据师父所说,姬月恒的长兄野心勃勃,且弃文从武,程令雪本以为他那位长兄应是个眉目凌厉、一身杀气的青年,不料自浓浓夜色中走出的竟是个面皮白皙,身形颀长健硕的青年。

青年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身贵气紫袍,隐约透出几分读书人的斯文。

凤眸似曾相识,泛着冷厉的寒芒,淡淡扫过来时不怒自威。

和姬月恒倒如出一辙的淡漠。

勋贵人家过年也不像小门小户那般其乐融融地围坐一桌,云山阁的正厅里摆上了三张席案,安和郡主坐上首主位,姬月恒和长兄姬君凌左右对坐。

程令雪则被姬月恒拉着同席。

母子三人都不说话,姬君凌来后只简短地与姬月恒问候,一直与上方的安和郡主搭话,安和郡主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一个客套,一个恭敬之余透出些隐约的强势……很古怪。

程令雪推翻了传闻中姬家长公子偏宠幼弟,与继母关系不冷不热的消息有了新的认知,这根本就是与继母更亲近,对幼弟既爱屋及乌,又下意识抵触。

但听说,姬长公子的生母死于他三岁时,直到十岁都无母亲照料,十岁后,安和郡主嫁给姬忽,开始照料这个孩子,因而即便这位继母只比姬长公子大了六七岁,但相较于小九岁的弟弟,更亲近继母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程令雪总觉得姬君凌看安和郡主的目光很怪,既有着敬重和孺慕,又透出侵略性。

这种目光她很熟悉。

姬月恒时常会这样看她。

想到那个荒谬的可能,程令雪对姬君凌弑父夺权背后的原因,及师父对姬君凌恨意的来由有了猜测。

世家大族,可真乱啊……

这里只她一个外人,又来了个陌生的人,程令雪很不自在。

拘谨放在席下的手被轻握住。

“别紧张,都是一家人。”

这三字一出,对面的姬君凌这才抬眸望了过来,目光在程令雪面上一顿,他看着她,剑眉间略有思忖。

“这位——”

他刚开了口,被姬月恒以不冷不热的慵懒语气打断:“初次见面便盯着姑娘家看,母亲从前便是这样教诲长兄的么?长兄太过冷厉,吓着我家阿雪了。”

姬君凌漠然错开眼。

“抱歉,是我唐突,只是觉得这位姑娘颇为眼熟,冒犯了。”

话是对程令雪说的,他对这个异母兄弟的态度既忍让,又没什么耐心,说罢看向上首垂目拨弄玉箸的女子。

安和郡主头也不抬,百无聊赖地夹起一块糕点:“我这没什么讲究,快些吃完散了,让你们母亲静一静。”

一句“母亲”,让姬月恒眸中浮起玩味的浅笑,姬君凌则微微蹙了眉。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啪嗒——

酒杯磕上食案。

姬君凌兀自又倒了一杯,拒绝身后侍婢的服侍,开始自斟自酌。

“他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