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价,也没有撒娇, 更没有拒绝。
李子越要是没心没肺就真出去找仓鼠了,偏偏他是个心思细腻又爱揣测别人意图的人。
这样的反应最有可能引向一种情况——张敛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不想李子越知道。
但这和前面浴室门不关紧有了冲突。
一时间李子越真的摸不清哪里真哪里假。
和张敛在这些地方博弈最让李子越头疼,理想中的博弈需建立在博弈双方绝对理智的基础上,而这显然办不到。
任何事和张敛牵扯上关系时,感性便很容易战胜李子越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
他止住动作,缓缓叹气。
“我怎么帮你?”
张敛眨了眨眼睛:“哥,你可以帮我脱……”
他指着自己下半身。
“不不可以,”李子越结巴了句,“你手不是还有力气拿花洒吗?慢慢解,我等你。”
张敛看着自己伤痕满满的手腕,“哦”一声。
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格外清晰,李子越不知道明明他俩都是男的,他为什么下意识要背过身去。
直到一切都恢复无声,李子越还看着身前张敛投射过来的影子发呆。
张敛很轻地戳了下他的左肩。
李子越听到浴室里升起另一种奇怪又急促的鼓声,配合他快速流动的燥热血液。
或许它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一直装作自己没听到。
然而张敛却在他还未转身时将他往门外赶。
李子越不明所以,又因刚才一番乱想而有些心烦意乱:“你……”
他再对上张敛眼眸。
沉如深海的眸中压了太多卷着热意的言语,似刚被火焰灼烧过的滚烫青石。
AI在张敛脑海中持续响起情绪波动提醒。
张敛将浴室门关了大半,只留一点空间让李子越看清他半边脸。
他嘴角难得带了明显的笑意,卷翘的眼睫上还留有朦胧的水气。
“李子越,”张敛声音压得很沉稳,喉结随着语句上下滚动,“你真的对我一点不防备。”
李子越没明白就被眼前人关在门外。
走回床的路上,他很认真地想最近是不是太惯着张敛了。
张敛偶尔叫他哥,偶尔又叫他全名的毛病是怎么来的?
什么防备不防备?
浴室内水声又起,配他乱了的心跳。
张敛将躲在浴室角落的雪白小仓鼠提到手心,他轻按住仓鼠后颈,重置了浴室构建。
冰冷的水从天花板处自然流下,很快淋湿他全身。
张敛只手撑在墙上,看着水流顺着他身体线条滚动。
额前碎发被他敛到后方,露出俊朗英气的眉,他整个人完全褪了平静和呆愣,一点凌厉印上他的五官。
睫毛缀着水珠,不知过了多久,等身上燥热彻底散去,他才用温水简单冲了下。
出浴室时,李子越已经靠在床边合了眼,看上去就要睡着。
仓鼠上跳下窜,提示他站在原地等待几秒头发便能恢复干爽,张敛却又拧着仓鼠后颈,对它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仓鼠用两只小爪子遮住自己双眼,再将身体团成个毛茸茸的球,缩到墙角启动休眠状态。
张敛手里拿着干毛巾,却不用,任由挂在黑发上的水珠一点点滴落。
他坐在床边,弯下腰,用湿漉漉的发蹭李子越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