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幸把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又被刺进背部的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拉走注意力。
这个方位——
是安室透和栖川凛。
北原幸没有回头,干巴巴解释一句,“就这一杯,我的大脑每时每刻都喊着需要咖啡因。”
月见山沧似笑非笑,“你也不敢来两杯。”
北原幸:“别这样开玩笑,来点生死攸关的紧张感。”
一来一回间,拿铁被侍应生端了上来。
瓷□□致的咖啡杯放在奶白色的托盘里,旁边放着一小碟子糖块,以及一个小聂子。
他忽略方糖,直接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而后小口吐出一口气,恢复活力。
北原幸随意拨弄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端正坐姿,一瞬间像是规规矩矩穿着西装准备到台上卖课的精英讲师。
余光一直注意着北原幸的琴酒当即看了过来。
墨色的眸子和琴酒阴鸷的瞳孔对视一瞬。
北原幸缓缓道:“GIN,既然你已经看过来了,那就从你开始。”
琴酒挑眉,一言不发。
“在我发笑后,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右边的眉毛在四分之一秒有极为轻微的抬高,这是很常见的对于一件事情产生疑问的表情。显然你对我的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因为你多次在我这里吃亏,不能确定我表现出的情绪是真是假。”
北原幸讨厌解释,但是目前,详细的解释会给后甲板上的敌人从心里层面带来压迫感。
他瞥了眼井手庆吾已经被汗水泅湿的衬衣领口,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玩牌他不会。
搞心态他会呀。
北原幸继续道:“右边眉毛抬高之后,紧接着是一个略微放松的状态,说明你的牌面比对3要大。结合在第三张公共牌掀开之后,一闪而逝的满意表情,我推测你的手牌和公共牌结合后,有一对8。”
琴酒垂下眼睑,墨绿色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皮遮掩,阻挡北原幸的窥探。
全中。
他在北原幸面前好似没有丝毫秘密的玩物,衣物全退,一览无余。
这种感觉很糟糕。
北原幸转向朗姆,“大爷,接下来是你。”
朗姆绷紧面部肌肉,试图不透露丝毫情绪。
然而不过是徒劳。
北原幸轻蔑一笑,“你心思深城,能在大多数人面前隐藏情绪,但是在我这里。你不行。”
他停下讲诉,舌尖扫过隆起的唇珠,淡粉色的唇湿润润的,看起来格外柔软。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是最锋利的武器。
“你对公共牌K无动于衷,但在J出现后,稍微提起了兴趣,而在8出现,漏出了一丝得意。但是3出现之后,你的上眼睑瞬间绷紧,你不喜欢这张牌。”
朗姆肩膀僵硬,头顶花白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没有必要的隐藏,没有人能成功我面前藏起小心思。”北原幸离开赌桌,背对着他们,面朝大海,瑰丽而壮阔的大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他道:“你的手牌是10和9,可以和公共牌组成J、10、9、8,不错的牌面,你差一张Q或者7。”
朗姆的肩膀塌了下去。
北原幸不是人,就是一个窥探人心的怪物。
他像是被恶鬼缠住,双唇紧抿,颤栗从尾椎骨缓缓爬到脖颈处,恍若万虫撕咬。
第三轮下注开始。
北原幸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转过身,半椅在栏杆上,语气平静,“贝尔摩德女士,请帮我下20枚筹码。”
轮到井手庆吾下注,他果断放弃。
这个赌局已经不是他能参与的。
朗姆和琴酒沉默跟注。
气氛缓慢凝结,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第三轮下注结束,贝尔摩德准备翻开第五张公共牌。
朗姆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