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眸底全是水雾,她呼吸不畅,胸口起伏得厉害,后知后觉,她应该扇他一巴掌的。
只是她刚才过于震颤,早已经过时间。
沈烈的侵略性太强,吻势汹涌,灵魂被抽离在外又迅速被拉扯回身体,唇齿里还留有他的味道,她被一下子击懵,下意识抬起手背,手背重重擦着唇想要擦拭掉痕迹,他看到沈烈看她的眸光变暗,他朝她伸手,大约是牵手,但陈静安往后退,手排斥地往后躲。
她不知道,没有感情是否也能亲吻,其他人或许可以,沈烈可以,但她做不到。
上一次吻唇角已经到陈静安忍耐的临界,她当时被吓得不轻,完全顾不上,但不代表她能接受。
沈烈的手握了个空。
陈静安别过脸,不断挪步,几乎要跟他隔出一条道,她排斥跟他靠近,排斥跟他接触,甚至排斥他的味道。
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落进沈烈眼里,害怕跟反感也无需表演,她已经表现出极致。沈烈仍在笑,极浅的弧度,只是眼里的温度很低。
“今天能提前结束吗?”
“我想回学校。”
陈静安也没看他,盯着脚尖,她只想早点离开。
沈烈有些自嘲地笑了,今晚陈静安,像极刚探头出来的小乌龟,被他这一吓,又重新退回壳里。他说好,陈静安才终于松口气般,迫不及待地要走,甚至不愿意同他搭乘同一辆车。
她需要空间,沈烈明白,也愿意给。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好几天,纪弘打过去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发送的消息也一直未回,沈烈清楚陈静安一直在校,三点一线,有点时间全在练习,她看起来正常,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
沈烈把玩着私人手机许久,里面联系人干净简单,没几个人。他有陈静安的联系方式,但两个人是由纪弘联系,因此记录里是一片空白。
纪弘感受到室内的低气压,谨慎道:“陈小姐大概因为演出,练习时间太紧。”
“是吗?”沈烈问他。
纪弘低头:“是我不中用。”
“你的确不中用。”语调慢悠悠。
他不知道两个之间发生什么事,只当是沈烈做了什么让陈静安生气的事,纪弘眼观鼻鼻观心,在他碰过几次手机又丢开之后,主动建议道:“沈总,要不然您给陈小姐打电话?”
“如果是由我联系,每次更像是通知,我想,这应当会让陈小姐感觉到不舒服。”
说完,适时地补充:“当然,这些都是我猜测的,并不代表陈小姐真实想法。”
进退有度,这话怎么都错不了。
沈烈暂时没搭腔,纪弘抿唇,怕被迁怒,几分钟后,沈烈抛来手机,他手忙脚乱接过来。
“你来打。”沈烈背靠办公椅。
“……”
对上沈烈的黑沉的目光,纪弘只能硬着头皮拨号过去,等待的时间里,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当电话被直接挂掉的那一刻,他辞职信都写好了。
纪弘握着手机,脸色不用照镜子,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去。
“陈小姐大概在忙。”
沈烈反倒比刚才还要平静,甚至勾动着唇角,有似有似无的笑意,他轻点着桌面,那笑意越来越深,深的都有些渗人。纪弘无意识做了个吞咽动作,却听沈烈语气淡漠地让他出去。
纪弘一时如临大赦。
—
陈静安只是想冷静几天,给自己时间消化,她知道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并没有用,沈烈有的是方法让自己听话,纪弘发来的消息她看过,一天比一天着急,她感觉到沈烈耐心应当告罄时,接听了电话。
她没出声。
那边也并没有在接听的第一时间开口。
沉默里,似有电流涌动,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却瞬间明白过来,对面不是纪弘,而是沈烈。
“下来。”
只有两个字,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陈静安知道对方应当不怎么高兴,他这种人,天生掌控欲,对脱离掌控欲的事物本能的厌恶,她清楚这一点,想着什么时候他没耐心,也许就真腻了。
她拖许久出去,纪弘心急如焚地等在车外,见了她迎上来,说沈烈心情不太好,让她注意些。陈静安奇异地看他一眼,觉得好笑,她难道就得陪着笑脸吗?这几天,她过得也不比沈烈舒心。
因为会所里那场闹剧,如今人人都知道沈烈找了个音乐学院的女学生,这么久头一个,沈烈为陈静安弄伤秦家二公子,整个秦家被光电项目踢出局,如今的风向往什么地方吹或许不清楚,但秦家基本已无指望。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什么版本都有,越夸张,故事主人公就越发引人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天仙,能这样入沈烈眼。
学校里不断有人找陈静安,同学校不同专业,开始想要交朋友,希望能资源互换,陈静安还没反应,阮灵已经先发作,脸一黑,叉腰将人全都轰走。
走之前自然没什么好话,问陈静安傲气什么,搭上了沈烈,真以为就成人上人了?
阮灵气到发抖,差一点动手。气过后,阮灵开始担忧起陈静安,说要不然报警,她就不相信对方真能只手遮天,且不说沈烈能不能,只是以什么名目告呢,沈烈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他身后,有世界最优秀的律师团队,黑的说成白的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