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那些村民们都走了,但是锅下的火却还没有熄。要不就是他们忘记了,要么他们等会还要回来。”
阿布也想到这层,再回想起那天面对泽瑞格之虫时村民们惊人的武力与身体素质,还是同意了先回去等到下次再来一探究竟。
可是晚了。
在他们转身的时候,进来的木门外面,又传来了几阵急切的脚步声。
“我们去后门。”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三人摸到当时看着那些村民离去的地方,推开门才发现那并不是直接通往外部的走道,而是又一扇连通着房间的门。这间房间很小,几乎也就堪堪容纳下他们三个人都觉得拥挤了。阿布看了一圈,突然蹲了下来手臂上青筋暴起,竟硬生生从地板上抠出了一整块提拉着的门板来。
那掩盖着的木板之下,是黑魆魆向下的阶梯。
地窖。
反应过来,秋玹没有直接莽着就下去,而是从进来的门缝里又向外看了一眼。这次来的同样是不多不少正好五个村民,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碗,看上去就是直接从桌子上拿的上一个人吃剩下来的。
他们排着队去刚才看到的那口锅里捞肉了,同样是一人一块,不多不少,拿到了就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嚼下肚。秋玹甚至看见一个人捞的就是那块最上面的淋了脂肪半生的肉,那人毫不在乎焦黑的皮上连着的毛发,白色的生肥肉块在口中嚼烂,像是吸果冻那样嘬了两口就下肚了。
秋玹:重金,一双没看过的眼睛,急。
“怎么样?我们是等他们走了还是就从这里走?”阿布回头问。
“但是这个小房间根本藏不了人啊,”她回,“根据之前这些人吃完的话就会通过这里离开,我们如果等在这里只会跟他们临头撞上。”
“那我们动作得快点了。”
于是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男性尊严或是之类的玩意,阿布坚持自己在前面打头阵,秋玹也就随他,反手抽出子母刀,跟着下了黝黑的梯子。
好在,地窖里自身就点着昏暗但聊胜于无的火炬。除了一股隐隐的恶臭与酸霉味之外,地窖也同样就只是科技不那么发达的村民们用来储存各种粮食的地方。
一些在本地常见的食材秋玹也叫不上名字,因为身后那帮村民随时都有可能下来,他们也就不好过多逗留一刻不停地往深处走去。
阿布的身影突然在前面停住了,秋玹紧跟着在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随后有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之前看到那口恶心大锅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了,那里面煮着的诡异肉块也不是什么常见的家禽身上应该有的部位。虽然说也可以是雨林中特有的罕见动物,但村落里豢养着的充足家畜也足以支撑着村民不用出去打野味。
人。
像是肉猪一样被挂在肉钩子上。
这个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肢解。
前面阿布还是忍无可忍骂了句脏话,身后却传来了村民下楼的脚步声。
“先走。”秋玹推着他往前走,身后秦九渊拍下了一路以来所有的画面,三人快速来到地窖尽头的阶梯处,往上爬了上去。
他们却没有天花板上的钥匙,阿布用肩膀顶着推了两下,最后干脆一发狠直接下了死力顶开了木质的窄门。刚一爬出去,危险感应就尖叫起来。
“阿布躲开!”秋玹落后了一个身位还没来得及爬出去,想也没想掏出机械枪打在朝他们扑来的黑影身上。好消息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她这样的枪械黑洞也打中了,坏消息是,机械枪的弹孔根本就穿不透莱姆村民不知怎么异变的坚硬皮肤。
不知何时,根本没有走远的之前五名村民被阿布生生顶开地窖的声音吸引,黑着脸快速回来想要杀人灭口。阿布听见身后的提醒之后条件反射地避开了攻击,反手朝最近的村民身上回了一拳,那原本蕴藏着千钧力量的铁拳却甚至撼动不了村民一步。
男人本身就是一名力量型行刑官,进入绝境之后更是在这方面下了功夫,没想到莱姆村民在这方面更胜一筹。
“别管了,跑吧。”
秋玹戴上兜帽翻身跳出了地窖,另外两名村民牢牢堵住她的去路。她矮身一翻提起子母刀往对方的脚踝处划去,却只听一道金属相击的刺耳划声,削金断玉的利刃只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道浅色的划痕。
前来捉拿的村民却是一惊,惊异地往她手上握着的短刀看去。虽然本来就对划断他们脚筋没报什么希望,她真正的目的是拖延住村民们的脚步。
一旦身后的那五个村民再赶上来,情况就更加不堪设想了。
一瞬间,顺着那个村民脚踝处浅浅的一道划痕而铺天盖地蔓延开来的亡灵让所有人都怔愣一瞬,绝望的死气刹那间笼罩在那村民身上。他眼底投射出惊恐的神情,秋玹顺势往阿布那里抛出去一个布偶,喊着让他“赶紧走!”
她拉着秦九渊卡着那间隙往围楼跑去,阿布那边因为突然出现的布偶人挡住了一部分攻势也开始回头往这边跑。高壮男人的右手却在下一秒被牢牢地握住,阿布凝眉挣了两下,见对方的力道深不可测。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咬了咬牙,用上自己吨级的臂力再加上村民深不可测的桎梏,硬生生从肩膀处扯断了自己的整条右臂。
听到声响秋玹回头看了一眼,咂了咂舌。
他们好不容易被迫赶回到围楼,已经有敏锐的行刑官及剧组成员察觉到了什么探身出来了。阿布面色惨白地捂着自己的整条断裂的伤口裂口,咬碎了牙关道:“他们没在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
“要药吗?”本着人道主义秋玹问了一声,阿布艰难摇了摇头,一步一晃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