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撑着头瞥她一眼,随后同样动起了餐具。
不知何时,制作组的准备分配环节结束,从那工作人员中径直分出了六名手持机器的跟拍摄像,一个个像影子一样默不作声地来到了六名选手侧后方。
其余人习以为常,甚至连阿布都只是沉着脸瞥了身后一眼,也没有显现出抗拒的情绪来。秋玹本来还在说服自己别有什么偶像(?)包袱,就当他们不存在,这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她盛汤的时候偏头余光偶然之间的一瞥。
秋玹:“……”
手持摄像的男人一身黑色,跟这个世界夸张前卫的审美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选手边上,低垂眼睑盯着手中的屏幕,好似那其中只是冰冷的死物,手里的摄像机正一动不动地怼在……伊森的脸上。
她注视的时间太久,伊森暂停下手中的餐具,奇怪瞥她一眼。“怎么,我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手中的镜头公事公办地怼到她的脸上。
秋玹盯着冰冷的镜头,像是要隔着那几层镜片看向那人的面孔。男人端举稳当的手臂突然就轻微颤动了一下,指跟处像是要燃起灼烧的炙热。
“你在看什……哎,没事的,你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把她的动作误解为是对于镜头的不自在,伊森手踏上秋玹手背,想到了什么又猛然抽离。“没办法,这是真人秀节目,你尽量克服一下。”
“嗯。”
她最后抬眼看了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勾起嘴角朝着他的镜头笑了一下。她从没有在这个节目中这样笑过,以至于后来节目组将这个片段剪下来传到同步直播中后,观众的评论像是炸了一样直呼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秋玹自己的跟拍摄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感觉自己很多余。
这场聚餐结果终归是不了了之,或者也可以说,只是宫廷礼裙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燃是被迫组队的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想法,秋玹跟伊森中立,阿布则一直坚持自己独狼的想法。
“诶你说,那个戴狐狸面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秋玹偏头小声跟伊森说话,后者观察了几眼道:“我觉得她的能力应该是关于辅助类的或是类似于……寄生?阿布是她选中的对象,所以目前来说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应该能算是跟阿布一组的人。”
闹剧结束,宫廷礼裙跟阿布不欢而散,剩下的人见没自己的事了便也就各自打道回府。期间工作人员倒是上前提醒了他们一声,为了确保节目的真实与可看性,每名选手的跟拍摄像从现在开始到节目结束的时间里,便会一直如影随形跟在选手身边,同吃同住。
秋玹:伊森,我恨。
伊森:“?你瞪我干吗?”
伊森(拍拍某个跟拍摄像师):“走兄弟,我们回房。”
秋玹:“……”
房间里,秋玹坐在床上,旁边是那个一直尽心尽力怼着自己脸拍的摄像师。房间的气氛一片死寂,她瞥了眼同样是一身黑的跟拍,咳了声道:“你们不用轮班的吗?”
摄像师:“……”
“所以现在是已经确定下来了,还能换人不?嗯兄弟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是感觉隔壁的那个摄像师有点帅。”
“……”
“你能说话不?”
“……”
说了半天对牛弹琴,秋玹不再说话了,简单进浴室冲了个澡,好在这点节目组还是人性化的没让摄像师直接冲进去跟拍。她躺在床上,被子蒙过头做出一副睡着了的样子,右手开启了手腕上的智脑。
瞥了几眼《直播游戏》的官方账号,更新进度还是停留在昨天体检结束的时候,人气投票也没有什么改变。倒是她那个便宜妹妹发来了几条信息,无一不是问着“你在哪里偷偷学的武技”或是“感觉你很快就要被淘汰了”。
一直没有交谈过的名义上的弟弟则问得是:“刀在哪买的?”
敷衍地回了过去,期间秋玹偷偷掀开了一个小角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她的那个跟拍摄像以为她睡觉了。对着隆起的被子拍了一会,之后就自己靠在墙上抱臂小憩着,看上去睡得挺沉。
她刚在星网上了解过了,一般像是《直播游戏》这样的大型跟拍真人秀,每个选手都会配有自己的个人跟拍摄像师。在选手休息的时候摄像师便也会休息,选手醒了活动则会有特殊的监控设备提醒,以供摄像师也醒来继续跟拍。
期间与选手交谈或是在工作以外时间吃东西都是会被扣钱的,难怪之前那人死活都不理她。
干这行还挺累的,不过赚得倒是挺多的。
她对着职业跟拍的薪水价位咂了咂舌,又翻了翻其他的评论,最后倒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秋玹是被砰砰砰的敲门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名叫做“乔”的摄像师已经兢兢业业地开始往她脸上怼镜头。虽说过了几个试炼场之后对于外貌方面的事情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但是这点包袱她还是有的,臭着脸推开乔的镜头,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伊森的大脸出现在视野中,随即而来的是男人那张似曾相识的臭脸。
“早。”她撑着门板也不知道是跟谁打招呼,伊森白了一眼,道:“不早了小姐,已经可以直接吃中饭了。”
“穿件衣服就来。”
“对了,你下楼吃饭的时候把行李准备好也都带下来吧,下午节目组的人就会来接我们去拍摄场地了。”
“好。”
秋玹唯一的行李也就是一件衣服一件外套,其余的零零碎碎可以直接装随行空间里带走。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和乔一起关上门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