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
酒井猛地冲了过去,在屏障外用力锤了几下。几秒后屏障消失,男人喘着气从地上半爬起来,又捂着腿呻|吟出声。
“……他们,冲进林子里去了,”他的表情有些狼狈,“那个方向,是一条死路。”
***
发现前面是悬崖的时候,深雪发现自己并不怎么奇怪。
毕竟是旁边这家伙带的路。
“所以这一次,是打算跳崖吗?”
她用一种“明早吃什么”的语气,问站在旁边的太宰治。
非常罕见的,太宰治却没有立刻回答。
濑良垣深雪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异常专注的眼睛。他深深地凝视着她,虹膜几乎和瞳孔一样深暗,专注的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不久之前,深雪为了迷惑高桥两人,问对方要不要殉情之后……他那奇怪的反应。
“呐,深雪。”这时太宰治开口了,“你还记得刚才说,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深雪看着他。
青年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包括那仿佛已经成为本身一部分的笑容。在过去的一百多天里,深雪甚至熟悉对方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微表情,因为她同样熟悉自己的。
一个人的神情,语言,性格。这些最表层的、最容易在他人眼中留下“这个人是谁”因素的存在。
如果一个人的一生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表演。那么对于这个人自身来说,那个外现在他人眼中的“我”,和只有自己才能触碰、仅仅芥子般被外界偶尔窥见的“我”……
究竟哪一个才算是真实的?又或者,它们都不是真实的?
那“真实”又在哪里?
“现在吗,从这里跳下去?”深雪只出神了很短的一瞬间,就重新看向几步外的悬崖,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好……”
“深雪酱。”
在她说完那个表达应允的词之前,太宰治又一次地,叫了她的名字,“这次如果答应的话,就绝对不可以再反悔了。”
他叫了她的名字,使用了从未有过的称呼。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宰治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笑容。
于是,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以,是真的'殉情'吗?”
在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沉默之后,深雪问。
“是啊。”太宰回答。
“为什么?”深雪说。
“要说原因的话,”黑发的青年想了想,最后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突然发现,我开始感到嫉妒了。”
女人眨了眨眼,看不出听懂了还是没有。
“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的话,是在综艺节目的时候,你从水里靠近过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睁得比平时大了一点,仿佛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发生,“但我没想到,居然会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就是刚才,你拿枪指着我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嫉妒,你看着我的那个眼神。”
“毕竟,上一回是'津岛'。而这一次,你在那个时候看着的人,是' Jack'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