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的酒水顺着迪卢克微微张开的嘴流进他的嗓子中,炙热的火水刺激着迪卢克的食道,让他激烈咳嗽起来。
迪卢克这才恍惚间意识到,杯中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了。
琥珀色的酒水在酒杯中摇晃,折射出情迷意乱的光芒,几滴酒水溅了出来,打湿了迪卢克身上的制服,白色的衬衣内里变得半透明起来,男人冷硬的锁骨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你这家伙,你——!”
迪卢克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暴怒着想要抓住凯米亚的领口,凯米亚却抽回手,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凯米亚被呛得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着,身体剧烈摇晃着几乎要摔倒在沙发上,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的泪光。
“你看,至冬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至少她的火水温度足够高,足够把人给彻底燃烧起来。”
“你这个疯子。”迪卢克沉声说。
“谁知道呢,或许我早就疯了,或许我一直还在清醒着,瞧瞧我吧,在我死的时候,我们伟大的市长先生说不定会在我的墓前说:‘主教的离去值得我们半日的停工缅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凯米亚趴在桌子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迪卢克那张娃娃脸几乎要仰倒在沙发上。
忽然,凯米亚感觉没趣极了,他歪了歪头。
“怎么,不好笑吗?我还没有愉悦到您吗?”
凯米亚表情变魔术一般垮了下去:“不好笑,这真的不好笑。”
迪卢克觉得主教的精神状态似乎岌岌可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按照自己一贯的秉性他应该多少嘲讽主教几句,可是现在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是这个人真的是凯米亚——
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你真无趣。”凯米亚放过了迪卢克,脚步踉跄一下后向卧室走去。
“我要休息了,不要再来找我。”凯米亚摆摆手自顾自离开了,只剩迪卢克一个人还在大厅发呆。
清晨。
执行官府邸中很快就忙碌起来,伴随着管家带着仆人们送别的声音,执行官主教前往至冬宫的方向准备参加愚人众执行官的会议。
迪卢克看着凯米亚离开的身影,咬咬牙拿起了一个装饰性的花瓶。
这座官邸的防守出乎迪卢克预料的薄弱,守卫几乎没有,甚至连仆人都没有几个,迪卢克在踏出大门时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这样轻易就逃了出去——
迪卢克压低了黑色兜帽的帽檐,将自己艳丽的红色长发藏进兜帽中,拎着一根从骑士雕像上卸下来的单手剑走进风雪中。
鬼使神差的,迪卢克向后看了一眼。
风送来叶笛呜呜的声音,那是他幼时曾经和凯米亚躲在葡萄藤下吹过的旋律。
悠扬又带着一点点伤感的笛声消失在风雪中,迪卢克看到在钟楼的楼顶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
青年浅蓝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就像是雪原上诞生的精灵。
察觉到迪卢克的视线,他向迪卢克摆了摆手。
迪卢克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冻结在寒风中了。
他认出了凯米亚,那确实是自己久别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