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刑警的心情在旁人看来似乎难以理解,甚至有结发伴侣、骨肉至亲都不知道他们“图什么”的。
但现在戚山雨自己当了警察,才明白这或许就是这一行的“宿命”。
好奇心也好、责任感也好、求胜欲也好,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与监督也好,总之,“想要破案”的心情已经很自然地成为他们这些一线刑警刻入骨血的本能。
“嗯。”
柳弈觉得耷拉下来的刘海有些碍事,就着窝在戚山雨颈间的姿势,在恋人的脖子上蹭了蹭,蹭开了那绺挡眼的碎发,“我就是觉得,我好像漏掉了什么信息……”
戚山雨:“哦?”
“怎么说呢……”
因为两人贴得很近,柳弈的音量比平常正常说话时要小,声调也更低沉,乍听简直像是床笫间的喁喁爱语。
然而他正在讨论的话题可跟浪漫根本不沾边儿。
“我总觉得现在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已经挺多的了,应该能将嫌疑人的范围适当缩小一些才对……”
柳弈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甘心,“我犯罪心理学学得明明挺好的,可这犯罪测写我怎么想都觉得缺了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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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真有些累了,且恋人的怀抱令他身心放松,柳弈说的话和他的思绪一样跳跃,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想到哪算哪,偏偏他就是笃定戚山雨能听得懂:
“程娟娟这信……‘他’怎么就能收得到呢?”
戚山雨果然就听懂了:“你觉得目前的几个推论都不对?”
“嗯!”
柳弈点了点头,“因为太冒险了。”
戚山雨被柳弈的头发扫得脖子发痒,随手替他理了理蹭乱的发丝,“你是指,信里的内容太容易被泄露是吧?”
“没错。”
柳弈心想不愧是他家小戚,不管自己在想什么,他总是一下子就能明白。
他为两人的心有灵犀而十分高兴,“毕竟现在的小孩子谈网恋都忍不住跟别的网友秀恩爱呢,程娟娟那时才十八岁,还在学校里上学,有个热恋中‘男朋友’,怎么可能不和小姐妹们分享喜悦嘛……”
“是。”
戚山雨点了点头,“假如‘江知哲’是请人代收信件的,要是程娟娟不小心把这事说给了自己的好朋友听……先不管对方会不会指出‘你可能被骗了’,起码警察来找她朋友调查这事时,对方就有可能把这个情报说出去。”
现在的网络诈骗有太多类似的例子了。
某人网恋了,然后将这个信息分享给现实中的亲友或是亲近的网友听,结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立刻指出这可能不是网恋是网骗吧啦吧啦。
毕竟通信不同于现实中的交流,任何耳提面命或是花言巧语都会白纸黑字留下痕迹,再高明的诈骗犯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可疑行迹不被受害人无心泄露出去,再通过第三者传入警方耳中。
可柳弈和戚山雨看完了所有的信件,“江知哲”虽提醒过小姑娘不要将二人的恋情告知其他人,却没提到要对收件地址或者收件人信息保密之类的事情,仿佛对二人能顺利通信十分有信心的样子。
“至于说犯人是保安大叔或者邮递员什么的,应该也不可能。”
柳弈继续嘟哝,“毕竟警察又不是傻的,如果保安或是邮递员是杏滘村村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