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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自烹 掷生 4704 字 12天前

席面周转,好一出《三娘教子》终于唱完了。

纪渊送了吴嬷嬷回宫,一回府便去了谢霖院子。

院子里的人比往常多一些,但依然死气沉沉的,下人们都躲懒在一旁休息,残雪落叶一片。

久无人归,院子里的雪也只有几串脚印,大多都干干净净。

纪渊踩在上面,听雪嘎吱的声音。

临到了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面前的木门忽然开了,阿福走了出来。

小奴硬气的很,见到纪渊也没有行礼,反倒横了他一眼,端着水盆到檐下洗着什么。

纪渊多看了一眼,发现他在洗谢霖的手帕。

看了一会,又想了想,男人提步过去。

刚走到阿福身边,坐在木凳上的小奴便起身,错过纪渊,抬手将手帕晾到绳上,又进屋取了两件衣服出来继续揉搓,用力之大像是在泄愤。

纪渊知道他看自己不顺眼,也没多计较,而是走到晾衣绳前,上面挂着两块枕巾,还有一只刚放上去的手帕。

帕子是淡青色的,绣了两面竹叶,大概是用了很久,布料都有些变形。

除了变形,还有一些残留的污渍,一块一块。

纪渊立在帕子前看了很久,又被旁边的枕巾吸引过去了。

乳白色的两块枕巾,已经干了,上面也有褐色的污渍。

纪渊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进去,和谢霖说两句话,不管说什么,开口了总能说明白一些。

但他就是无端被这两块破布吸引,回避进门后的风波。

阿福又洗完了一件衣服,走到纪渊身边甩了甩,扬手搭起。

就在他整理吊绳上的褶皱时,旁边站了很久的纪渊忽然说话。

男人盯着那两块老污垢,说道;“你没洗干净。”

阿福没有立即回话,依然细致地将衣服整理平展,又绕到旁边,把绳上干好的枕巾取下来,转身离开时,好似不在意地回复道:“都是血迹,不好洗干净的。”

阿福在村里长大,从小到大给全家人洗衣服,父亲杀猪,时常衣上带血,他对洗清血迹十分拿手——及时清洗要用冷水,搓些皂角浸泡之后再细细地揉。

但血迹若是留存久了,便怎样也洗不干净了。

一开始谢霖大抵是瞒着他,自己弄脏了偷着随便搓搓,后来某天早上他提前去探望谢霖,看见那人正把染了血的枕巾往床下藏,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原来谢霖患病之后便时常胸痛,咳血更是频繁,若是醒着便用帕子捂着,但有时会从梦中咳醒,躺床上又无力起来,就只能用枕巾先随意擦擦,免得弄脏床褥,待力气恢复之后藏到床下,晚间从翰林院回来之后再偷偷洗干净。

阿福不知道谢霖生了什么病,只知道这一定很严重,村里若是有人生这样的怪病,肯定活不了了,但他相信谢霖福大命大,抱着最后的希望更加关心谢霖,除了见到谢霖越来越严重的病症和令人揪心的痛苦,丝毫不见病情好转。

这王府是个吃人的王府,阿福这才明白,这王府会陨落谢霖这样花儿一样俊朗的人。

阿福也不再热爱王府这份活计,他还留着是为了谢霖,照顾这个本该被捧在手掌心的人儿,若是谢霖哪天离开王府,他一定也不回头。

所以阿福看着在晾衣绳前发愣的纪渊,心里只觉得愤恨可笑。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