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盖马车,谢霖知道了,是宋梓明住进来了,终于轮到他了。
这事想想就有趣,谢霖低头讪笑,没头没尾地问道:“那车没被烧坏吗?”
“什么?”
“没什么,多谢殿下,霖步行就好。”谢霖笑着说,见他不领情,纪渊也不再说话,好在正宫很快就到了,纪渊理了理衣襟,弯腰下车去。
他终于正当地来到了正宫门口,成为了参政皇子。
天朗气清,纪渊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三皇走了,如今京城只剩下他一个皇子,往后便是一片坦途。
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他不会放松警惕。
他总要在这吃人的京城里,争取到自己的位置。
众臣都在正宫门前候着上朝,见到纪渊来了,平日相熟的大臣围了上来,不熟的臣子也凑上前来恭维,纪渊早就做好功课,游刃有余,应对自如。
只是在谈笑间,纪渊侧头回首,看到谢霖一个人立在角落,身姿挺拔如松,正在闭目养神。
纪渊的成功并没有给谢霖带来什么好处,大家都知道王爷讨厌侧妃,怕马屁拍到马腿上,可如果平王某一日像安王一样倒下,平王侧妃也不会因婚姻不睦而逃脱责难。
侧妃这个位置,吃力不讨好,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看见纪渊在看谢霖,有人在旁边小声说道:“谢大人是孤傲的,不愿与我们多交流。”
“他总是那样站着吗?”纪渊问道。
“从前左太傅在的时候,会聊上两句。”
“左太傅走了,他就一直那样站着了,不过一会,他学生也该来了。”
纪渊点点头,目光并没有从谢霖身上收回,许是察觉到什么,谢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纪渊。
他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仿佛两人不是从同一架马车上下来,而是向来不认识一样。
纪渊收回目光。
马上就过年了。
他决定自己赌气就堵到年前,若是谢霖还不来和他服软,自己去找他聊聊也是一样的。
日子都处了这么久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谢霖没回王府过年。
今朝翰林院几乎没人,谢霖一个人坐在堂间,盯着桌上的茶水发呆。
他竟然就这样把年过了。
日子快得都有些混沌,纪渊开始参朝,治理瘟疫,上手没两天便到了小年。小年一过,日子就飞走了,只是谢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连除夕那天的宫廷夜宴他都抱病没去。
因为他几乎就没回家。
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个陌生人,自己院子里也乌泱泱的,虽说他遣散了大半仆人,留了阿福在身边,可是看着还在自己院子里扫地的那两个人,只要想到他们可能是宋梓明派来的,心里就烦躁,再加上时不时还会见到纪渊那副嘴脸,谢霖更是不想回家。
那哪里是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算。
于是他年假期间也呆在翰林院,事情不多,他就盯着一盏茶一坐坐一个下午。
倒是连累了李屹,虽说谢霖放他回家,可小孩还是放心不下,总要跑回来看他。
“先生,您和我回家去吧。”李屹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把药放在谢霖面前。
不知李映用了什么药材,熬出来的药水味道都是酸苦的,一股呕吐物的感觉,谢霖总不乐意喝,李屹就变着法子地给他带些甜的东西,在自己学生面前总要有点担当的,谢霖只好回回都捏着鼻子一口气咽下去。
“你说什么?”谢霖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