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吓成这样。”苍厘有点好笑,“既然说了解绑,那就解得彻底一些。从前我们缠了三层,现在两层都剥了,还剩一层。”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我来解除契约。”
牧真一怔,皱着眉犹疑不定。
苍厘见他这模样:“怎么,圣灵子竟不舍得吗?”
牧真缓缓道:“万一这个契约才是诅咒消失的关键呢?”
苍厘摇头:“未必,说不定是契约和誓言共同作用的效果。毕竟它们几乎是同时下的,现在消一留一,万一又给你勾起来怎么办。你困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才自由的。”
“……再等等。”牧真不甚情愿。
“等不了啦,太阳一出来就该各行其道了。”苍厘心生无奈,干脆言尽利害,“总之你也知道,这个契约于我益处更多,你没了誓言又算失了一重约束,落不到什么好。再想想吧,十日之内来找我解契都好。十日之后,那可就有新条件了。”
“……”牧真愣了半晌,只道,“什么叫各行其道。”
“当初说好的呀。赢得比赛之后,我们的合作就结束了。”
牧真瞪着他,哑然失声。
“合作愉快。这句就算正式的道别了,圣灵子。”苍厘轻声淡语,从容回目。
不想牧真一脸寒心:“你这是要彻底和我撇清关系?”
苍厘见他态度奇怪,仍是调笑:“你这是要翻脸不认人?”
牧真怒不可遏:“谁要翻脸不认人?不是你么?”
苍厘过来找人之前可是万万没想到这还能吵起来。他心里那点惝恍迷离渐渐散了,声音有点发冷。
“我是抱着好意来的,可没想得罪你。既然如此,眼不见心不烦,我不打搅了。”
“你就真这么走了是吧。要当之前什么都发生过是吧。”牧真一口好牙咬得咯咯响。
苍厘不知他哪根筋搭错了,或者这个点他压根不清醒,才能说这种怪话。
看人僵在当地,牧真继续控诉:“之前明明很要好,你转身和我说都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苍厘当然解释:“你误会了。感情肯定还是有的,毕竟一起在船上待过。现在船靠岸了,我们下船各走各的,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牧真言辞咄咄:“你说过你认我作伙伴的。”
苍厘不由喟叹:“行行好啊大少爷,那是对着鼻烟壶说的,不是对着你圣灵子说的。”
牧真怔忪:“所以你不要我了?”
苍厘暗忖这口气怎么和深闺怨妇似的,却确定道:“对,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是他给牧真最后的警醒了。
毕竟这些日来,他切身实地看到了牧真如何受百姓爱戴。圣灵子的号召如此之强,影响如此之广,实在超乎他的想象。如果好好加以利用,定能为自己未来成事献出一笔可观助力。
但他清晰地知道,牧真意志坚定,绝不会被自己驯化。顶多是受到一时蒙蔽,反应过来很快就能发现受骗了。
而苍厘也没有蒙骗他去做事的打算了。
在不太了解牧真以及只把人单纯当成一个带有威胁的未来敌手的时候,其实什么暗地里的毁人手段都可以用。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他将牧真当做一个真正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