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发什么呆啊!”寇驰丽拍拍苍厘,“我们刚说兵分三路,你意下如何?”
“也行,如果你们想分开走。”苍厘道,“但也可以再等等。”
“那就再等等吧!”寇驰丽毫不犹豫顺坡下,“这里太奇怪了,分开走容易出事。”
“大惊小怪。”白荧舟嗤了一声,“分开走就是要把东西引出来。哪个埋伏人的不喜欢各个击破呢。”
他倒是一腔蛮勇,看那样子不知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城中气流受阻……有东西堵了风眼。】牧真一拂袖袅袅升至半空,稍加观望,便道,【走这边。】
“嗯,走了。”苍厘跟着指引,当先折进街巷深处。走不过多时,发现地上凭空踩出了脚印。
定睛一看,原是路面上生了一层灰白粉末。
苍厘摸了鹰羽正要一探究竟,倏而听到不远处传来扎扎碎声,再一辨认,像极了织布的声音。
循声而去,见到前头巷子口处有一扇半人高的窗洞,里面透着微暗烛光。因着青空白日,一眼看不出亮,走近了才见窗页上映着一个模糊轮廓,似是一名纺织娘。
“什么装神弄鬼……”白荧舟被这城里鬼祟的氛围欺得毛躁躁,上前就要踹窗,给苍厘抬臂挡了挡。
“主人家好。我们途经此处,想寻个地方歇脚。却不知城中是何变故,成了这副模样。”
织布机停了一瞬,又继续碾转。窗里人开了口:“此处不可久留,速速出城吧。”
“多谢指点。但事出有因,此行若有备而来,或可解嘉陵之困。”苍厘淡淡相劝,手臂力道稍松,想这人如再三推诿,白荧舟的登窗入室也不失为一种破局法。
窗里人哀叹一声,“嘉陵此劫,皆因一户而起。若不是章氏夫妇瞒报贡品,大君也不会因此迁怒全城,降下瘟灾。”
上古时候,辖地之民确实要依筮数向部族守护上供。
青部守护青乌凶残邪佞,喜用婴油炼制岁烛。每年所要的贡品,乃是选域中的新生子。今年的上供地有嘉陵城。不料城中大户章氏隐瞒,藏下了一个婴儿,这就导致瘟疫席卷全城。其时青乌振翅,芒风哀号。但凡给那风吹过的活物,骨肉皆尽顽化,血凝成灰,哽咽吞声而亡。
这纺织娘天生目盲,不知自己为何逃过一劫。只道城中现在应该已无活口,死的死,逃的逃。但还能听到人说话那会儿,知道章氏满门首遭青乌问责,无一生还。
苍厘思度片刻,又道:“那章家在何处。”
“出了巷子口往西走,有个章氏药堂。堂子对面,过两条街,门前有一对绣球狮子的便是他家宅子。”
按着纺织娘的话,三人很快找到了章氏宅邸。
门口狮子歪倒一个,碎开一地。苍厘俯身看过,发觉碎石末和方才这一路上不时出现的灰白粉末很是相像。
他大致猜出瘟疫蔓延的原因,轻声告诫凑上来的两只脑袋:“当心这些粉末,吸进去就要命了。”
言罢起身盯着眼前荒败的宅子。宅门紧闭,重金广锁之上,几层封条交叠。虽已清楚章氏满门遭灾,又知这是千年前幻境的投影,面对透门而出的沉沉死气,苍厘仍绞紧匕首,不能不防。
整座大宅静悄悄的,和外边街道一般沉寂。寻至正堂前,乍一望去,却是满堂人影。再一细瞧,那分明不是活人,而是活生生用蜡油灌成的人烛。
寇驰丽看得心惊,饶她再是胆大,此刻也忍不住拽紧苍厘衣服,时不时朝身后瞄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白荧舟斜着眼,很瞧不上这种把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