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真就示意赤虎将齐修筠喷醒。
“你终于醒了。”苍厘煞有介事地将笔杆子一撂,肃然道,“圣灵子算了一卦,发现不对的是你。”
齐修筠一梦初醒,神志虚浮,语气却坚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意思是你有事瞒着不说,还乱指路。齐相宇到底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否则为何看都不敢看?”
齐修筠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瘫在堂屋里,不远处正是那口檀香棺。
他皱了眉,眼中疑惑只多不少,“我不清楚少主死因。不看是怕伤心过度,无法配合后续行动。而且我信任天雍府,府卫与仵作走了流程,我只需要按呈上报便好,不是么。”
苍厘眨眨眼,没料到他比想象中还会绕弯子。
“那白姑娘究竟与你有何干系。”
“没关系,我甚至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我懂了,怪不得。”苍厘叹气,“你和齐逍私底下一定很要好。为了给他脱罪,不惜摆出那夜的事情,说了不该见光的真相。”
齐修筠没说话。
“但据我所知,你和齐相宇关系非同寻常,可以说是他最信赖的人。齐相宇那么讨厌齐逍,倘使你们一条心,齐逍早被下狱了。”
“就算是最信赖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两个人不可能永远一条心,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白姑娘这事毕竟发生过,也不能瞒着不说。”
“这件事你确实没有瞒,但你瞒了另外一件事。”苍厘直刺要害,“你口中的白姑娘,是否另有其人?”
齐修筠呼吸一滞。
“齐相宇喜欢白家的冷美人,不是没有由头的。”苍厘淡淡道,“听说你有个远房表妹,叫做白语茵。”
“够了。”
苍厘却不停,“据你家人说,你很会投齐相宇所好,不但帮他搞课业,还会替他找美人。后来连投奔自己的小表妹也塞到他床上去。虽然人很快没了,但自那之后少主旁边的位置你就坐死了,无人能撼动。”
齐修筠面色灰败,状似欲呕。
“我问过齐逍。他没听过白语茵这个名字,但他曾在齐相宇院中见过一具少女尸首,用破席裹着,让恶犬满院子拖着跑。”苍厘道,“他反正不怕齐相宇,过去将那尸首扛到乱葬岗上,埋在了自己母亲旁边。”
“他确实是我们之中最有勇气的那一个。”齐修筠垂眉道,“若不是家主遭了意外,天钧堡的继承人本就该是齐逍。”
原来如此,苍厘想,怪不得其他人都对齐逍的事三缄其口。
“这次算我还他,但也不算。我曾经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现在这点弥补尚不足惜。”齐修筠顿了顿,恨声道,“如你所言,齐逍埋掉的人正是小茵……她不但是我的表妹,也是我的未婚妻子。当初我并没有……是他对小茵下了手。”
“所以齐相宇是你杀的,对么。”
齐修筠没接话,面上显出一点麻木来。良久之后才道,“小茵去时还未及笄。她是用我送的那根簪子自尽的。”
苍厘颔首,“齐相宇害人无数,罪有应得。但没认罪前这么不明不白丧了命,倒算便宜他了。”
齐修筠神色间又添了些平静。
“假如你还信我,我要说的是,其实我并没杀齐相宇,只是将他迷晕后,用簪子毁了他引以为傲的脸。”
苍厘审度他一举一动,知道他没说谎。
“可是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