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真劈死了这棺材怎么办?我来扛吗?”
骂着骂着更是憋气,“烦人!一路都在倒大霉。今天更是霉上加霉,气死我了!”他一跺脚,耳边银坠乱摇,“算了,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吧。本来以为是个大宝贝,谁知道是个扫帚星哩!”
刚收回半只脚的青衣人劝道:“主子,好不容易取来的。说不要就不要,多可惜……啊!”
话说到一半,就被揣了个大马趴。
“可惜什么可惜!好容易学了个词,就爱到处乱显!”小公子气急攻心,几步跟上前,正要将青衣人再踹上几腿,好大一个雷花击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地上的土石都给砸出了焦糊味道。
小公子吃了一惊,抬眼便见那夹闪带电的云层迅速迫近,如无数条赤练蛇一般翻覆着朝亭子汹汹而来,一张小脸登时绿了:“不想死就快走,走走走!”
他一脚将地上的青衣人勾起来,顺着领在了众人前头,当先一个猛子扎进密林子里,一滴油也似的溜走了。
苍厘转了转手腕,瞅着那群人一个个窜入林中,只道:“这雷能劈死人么?”
“……不清楚。”
“这亭子有何特异之处?”
“……没听过。”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要我去送命。”苍厘轻声道,“烟烟,你变坏了。”
“不是!”声音切切道,“我想好了,你不必靠近,直接在这里将我打碎就好。”
“……将你打碎,也不是不行。”苍厘不紧不慢道,“但你先说,那棺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鼻烟壶陷入沉默。苍厘等了一会儿,看它实在想不好借口,索性一纵身,几步踏出树林子,轻飘飘落在了破暮亭前。
怪事就这么发生了。
本来亭顶上赤光交错,云流翻滚,时不时劈下几道重雷,激得土石纷飞,焦香四溢,俨然成了个霹雳道场。但等苍厘落地后,空气中密布的电流反而疾速消退。闪不飞了,雷不怒了,厚实的云层也一拍两散了。
鼻烟壶惊疑不定。但看苍厘伸手去支棺盖,慌得大吼一声:“别开!”
吼完自觉失态,又冷静补充道:“你最好不要打开。”
苍厘便顺着它道:“打开了会有什么后果。”
“打开了你会非常倒霉。”声音振振有词,但看苍厘明显不信,又咬牙道,“我说真的。你没听刚才那人说话吗?倒霉之源就是棺材里装的……东西啊。”
“你在紧张什么?”苍厘狐疑道。
小壶咳了一声,安排起来:“没事。若是天亮了还无人来收棺,你就去同大管事说一声。他来了会知道的。”
“懂了。”苍厘敲敲棺材盖子,威胁意味十足,“只有我看不得么。”
“拜托别看。”鼻烟壶收到暗示,忍辱负重道,“你若答应,我可以满足你任意一个愿望。”
“哦?”苍厘道,“好,成交。”
小壶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这口气还没喘匀,便听苍厘漫不经心道:
“那你来告诉我,棺材里究竟是什么。”
鼻烟壶:?
“我不看,但没说不能知道。你不是要满足我的愿望吗?”
“你不要浪费了大好机会!”小壶急了。
“我浪费了。”苍厘清楚壶精在拖延时间,不再与它纠缠,一伸手撩开了棺盖。
棺材里躺着个人。远方曙光既出,他却比初升的朝阳还要夺目。
那容色如秋水镜台,倒映出一段浮华般天姿。靡丽若旧梦,触手亦难及。
他鸦青的鬓丝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