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爪子,蜷缩到了纸箱子的角落里,飞快摇头,小声咕哝:“不要,不要。”
“只是猫绝育。”纪砚平缓地讲道理,“你本人还是好的,就像我一样。”
舒荷咬了咬爪子:“我不要和你一样。”
纪砚:“……”
“而且,我不是流浪猫。”
舒荷悄悄把脑袋面向纸箱子的角落,毛绒绒的脑袋一下一下磕在上面,他轻轻猫叫,翻译在纪砚精神里的却是一句,“我有你养,我不是流浪猫,我是幸福的猫大王。”
纪砚闻言,微微怔了几秒。
以前舒荷从不讲这些,被纪砚养也好像理所当然,可是这一会儿,他好像从中听出一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他们确实是,相依为命了。
纪砚踩着地面,直起后肢莫名在周围走了两步,头颅低着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这一刻产生的情绪又意味着什么。
过了好片刻,纪砚慢慢道:“那你怎么办,发情了怎么办,有母猫引诱你怎么办,你是人,难道真的能做到……”
舒荷:“我是猫大王。”
“……”
纪砚重新坐回舒荷对面。
他压着眉,郑重其事问:“你到底多大?”
舒荷用爪爪捂住自己的眼睛对着纸壳子继续磕头,“猫大王当然有五千岁。”
这场角色扮演太久了。
久到纪砚都要信了,可他的理智,就像他始终认同自己还是人,不是狗一样,一直存在。
虽然不清楚舒荷为什么不肯讲真话,但纪砚也有自己获得信息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再简单不过。
纪砚抬起眼睛,盯着趴在纸壳子角落里浑身柔软蓬松的小橘猫,片刻,他缓缓讲出一些大学才会学到的知识点,又用不经意的态度和舒荷聊天。
舒荷毫无所觉,喵呜喵呜就把自己的底细都落了个干净,纪砚又提了些课外内容,片刻,他缓缓确定了。
不是小升初。
不是初升高。
这是一只有文化的猫大王。
至少也成年了。
莫名地,纪砚心口悬着的巨石落了下去,他上前两步将舒荷扒拉下来,舒荷倒在纸盒子里,圆润的猫眼睛恹恹地瞟着他。
“别想了。”明明是纪砚先提起这个让猫猫害怕的问题,现在却又是他来开解,“说不定在发情来之前你就变回去了,说不定你是一只残疾小猫,不会有发情期,说不定……”
纪砚放低了声音,“你如果变回去了,来这里找我,把我领走行不行?”
舒荷用爪爪挠了挠自己毛绒绒的小肚子,努努嘴说:“你不想努力啦?想吃狗粮?”
纪砚盯着他,不语。
舒荷嘀嘀咕咕:“说不定是你先变回去。”
“如果是我先变回去,我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毕竟你又不是流浪猫。”纪砚伸出爪子,轻轻碰了一下舒荷柔软的耳朵尖。
小猫耳上还有一撮小小的绒毛。
他不知道在哪听说过,猫咪耳朵尖上如果有这么一小撮猫,证明猫咪是聪明猫。
舒荷耳朵痒痒的,反身爬起来跳到了纪砚身上,纪砚眼睛都不眨一下,已经习惯了,不仅如此,他还侧头要舒荷小心一些,别掉下来了。
怎么可能会摔下来?
站在他身上的,可是这条小区的爬树冠军!舒荷大王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