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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刀的是方大娘的老伴和大儿子。

除了家畜以外,父子俩以前也宰杀过猎来的山猪、狍子、野山羊,此刻默契十足,一个按住“狍子”的四肢和头,免得突然醒过来尥蹶子;另一个快速划拉了一刀。

方大娘赶紧递上装有小半桶盐水的木桶,接住放出来的血,一边接一边搅,不能让血凝固了,边搅拌边拌入葱姜蒜末和胡椒粉,等肠衣洗干净就能灌血肠了。

大娘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同屯妇女灌血肠,大爷利索地把“狍子”肉像庖丁解牛一样分好了。

徐茵给领队、联络员还有屯长各送了一块肉。

历经几个小世界,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但其他人就没这福利了,“杀猪菜”不已经吃了么?好歹也是她从荒原“猎”来的,都送人了她自己吃什么?

不过,方大娘这里她还是切了一条臀尖肉给她,还要借用她家大灶,把“狍子”肉熏一熏呢,这样更容易储存。

“徐茵你也太走运了吧!刚来就猎到一头落单的狍子。”黄晓红羡慕得眼睛都快贴上徐茵手里的鹿兽肉了。

肖静却说:“这也得亏徐茵力气大,换做你我,看到也猎不到。”

“这倒是。”其他女青年深有同感,笑嘻嘻地围着徐茵说,“徐茵同志,以后你去捡柴的时候说一声,我们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干啥?万一再撞上觅食、饮水的狍子,她们也能出把力,然后分点肉。

徐茵笑笑没说话。

当晚,垦荒队员们吃上了自出家门以来最热乎、也最有油水的一顿饭。

没桌子就手端着、没椅子就蹲着,捧着热乎乎的饭盒、搪瓷缸,吃得额头沁出汗珠,太美味、太舒坦了!

下了火车以后,又是卡车、又是牛车的,都冻出鼻涕了,这一碗热乎的滋补汤水下去,鼻子通了、胃口开了、嗓子也不干痒了。

队员们都挺感激徐茵,尤其是男同胞们,拍着胸脯说:“徐茵同志,明儿你的活要是来不及,我们帮你!”

徐茵笑着点点头:“好的。”

事实上,哪用他们帮忙啊,不拖她后腿就不错了。

次日一开工,被远远甩在后面的男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的眼神写满了不敢置信:

徐茵一个女同志,怎么挥锄头跟挥鸡毛掸子似的?是她的锄头比他们的轻?

可是看看她翻过的地,这深度,比他们任何人翻的都要深,底下翻上来的土,黑黝黝的,比表层土滋润多了。

哪条是她翻的,哪些是他们翻的,单看这土壤颜色,就一目了然。

“……”

被个女同志比下去了。

“兄弟们,服不服?”

“不服!”

徐茵的表现,激起了男同胞们的斗志。

人人都甩开膀子干起来。

正在教第二组如何用钉耙整土的付队长,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这一幕,不禁纳闷:

这群小子吃错药了?刚开工就飚上劲了?那明天这胳膊还保得住不?他们自己虎就算了,还拉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

徐茵送的“狍子”肉不是白吃的,付队长急急忙忙跑上来,朝男青年吼道:“谁让你们这么翻地的?胳膊不想要了?全都给我放慢节奏,不是说了先适应?否则明天连锄头都拿不起来,我这儿可没有跌打伤药给你们用。”

“队长,不是我们拼,是那谁……徐茵她翻得太快了,我们不加把劲,都要和她隔条银河了,这像话吗?”

“……”付队长抠抠耳朵,以为听错了,“你们说啥?”

“喏,徐茵都已经翻到那边了,我们还在这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