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端详着阿赫玛尔险些被你忘得一干二净的脸,重新在脑海中又勾勒出一个白发棕肤的魔神形象。
等你稍直起身子,魔神向你伸出了一只手,污染在他身体里越发严重,他伸出的一只手上却没有污染的气息。
你搭了上去。
这次是魔神的肢体攀附上了你,像是在确认你的真实不虚。
是你们之间称得上最平和的相处时光,却发生在一个魔神污染深重全靠执念的时期,发生在你的癫狂从行为转向了思想的时期。
你在阿赫玛尔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吐息,询问他:“你的爱还能够支撑多久?”
“我不知道。”污染和磨损没有让他的头脑出现明显的理解障碍,“你想要做一件需要时间的事?”
“是。”
你承认了,“我无法将自己从命运里拖出来,无法将你我分割。”你听见了阿赫玛尔的一声闷笑,接着说道“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从怨恨里解脱,让我们从彼此伤害的循坏里走出来的方法。”
你用尽了一生的虚情假意,柔情蜜意,“我想要预言一次天理。阿蒙,你会帮我吗……我们……”
你恶心得说不下去了。
“你会放过希琳和阿赫玛尔,但不会放过你自己和我。”魔神阿蒙轻轻安抚着你,“因为你只会放过两个代表广泛意象的名词,从不会放弃确凿的复仇对象。”
“我很高兴,你到此刻仍旧在恨我,我们仍旧被命运绑缚。”
“我以为,只有我从未想过解脱。”
你避开了他的下一次安抚,魔神收回了原先一下下轻抚着你的背的手,让它自然垂下。
“磨损是彻底伤了你的脑子吗,阿赫玛尔?”
“嗯。”他点了点头,很乖的样子,“磨损确实损害的是我的精神,抱歉,我现在跟之前确实不能相同。”
还有余力关心一下你的精神状态,魔神以一种相当随意的方式摊开了自己的身体,“我的治愈力尚且可以,你不必收敛自己,强迫让自己保持理智。”
“你我已然疯了,也不妨更彻底一些。”
你极其安静的看着他。
魔神的太阳一样的眼瞳被污黑附着,你的眼睛里是被压下去的裂痕。
在疯的程度上,你们大概是能旗鼓相当的。
他困住你。
你试图将诅咒撒上天空岛。
阿赫玛尔轻声说:“他睡着了。”
“总会有人要让他醒来。”
所以你需要时间,所以你会回到沙漠,你的母亲大概没能想到,你当日对她唯一一次的祈求,会让你的命运遭受了三倍的厄难。
你的恨意无法平息。
轻易的便走近了恐怖的命运。
“我原本看到的有关于我的命运里,我会在希鲁伊死亡后成为游荡的恶灵。阿赫玛尔,你的爱可真是比命运还要恐怖。”
“你的恨亦是如此,希琳。”
你在沙漠和森林之间游荡,正如命运里那个荒野上的恶灵一般,等待着可以让天空岛苏醒的人。
你等了五百年。
阿赫玛尔的痛苦延续了你五百年的寿命。
他还是人形魔神的样子,你的眼瞳里见到的却并非只他一个。
你窥见了第一位将这种知识带回来的存在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