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勃先去看望了白永年,这才几天不见,他消瘦了很多。
“什么时候的事,你早该告诉我。”陈勃略带埋怨的说道。
“几个月了,几个月前,我开始尿血,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觉得我可能活不到过年了,没事,都到了这个岁数了,知足了。”白永年看到陈勃,非常豁达的说道。
陈勃摇摇头,说道:“还是活着好,罗书记晚上过来看你,我也是昨晚才听他说的,一早就过来了。”
白永年摇摇头,说道:“告诉他,不要来了,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没必要因为我被别人嚼舌头,你以后也不要来了,等我死了,给我烧点纸就行,这两年,我们相处的不错,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们的,人的缘分,到了头就该断了。”
陈勃坐在他病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只是手掌能接触一下,手指上夹着各种夹子。
陈勃莫名有些伤感。
一时间病房里都不说话了,门外还有监狱的人在等着,陈勃拍拍他的手,说道:“安心养着,我去医生那问问情况,回头再过来和你说。”
白永年点点头,目送着陈勃走了出去。
昨晚监狱的人告诉他,他的家属联系不上,这是在他意料中的事,要是能联系上,也不至于这十多年不来看他,所以,他的心里早就死了。
人活这一辈子,想开了,你会活的很快乐,想不开,想不透,每天除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实际上是人为的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而这都是因为自己想的太多。
白永年自从进去后的那几年还有些盼头,到后来他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心如死灰,看看书,想一些哲学的问题,这才熬到了现在,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出去,出去干什么呢,吃喝都要自己做,在这里多好,什么都管着,还定期给自己体检治疗身体。
实际想想,有时候我们外面的人除了有那么几公里的自由空间外,或许还没有监狱里的人活的轻松呢,因为他们至少不用担心房贷和红白事的随礼。
之所以说是几公里的自由空间,那是因为你没有钱哪里都去不了,腿着的话,几公里也是最远的距离了,再远一点可能就得坐车回来了,依然是钱的问题,所以,有钱,就有自由,没钱,有所谓的空间自由,但是你的心里也是自由的吗?
祖文君依然很忙,但是看到陈勃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于是找了自己的同事代替自己问诊,带着陈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祖文君知道陈勃来的目的后,说自己待会去看看白永年。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你这刚刚去了武阳县,就跑回来,不怕你们领导找你的麻烦?”祖文君说道。
“我找了个借口来处理公务,顺便过来看看。”陈勃说道。
到了祖文君的办公室,陈勃没再隐瞒她,将白永年的身份告诉了她,当然,也说了罗洋和白永年的关系,所以,自己来医院,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和白永年的交情,还因为这背后还有一个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