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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如妹妹那般对蛊虫秘术操纵自如,却也并非一无所知。在谢杨的胁迫利诱之下,他开始为谢杨研制所需之术。

这些年来,虽不说成果颇丰,倒也并非一无所得。

用在谢祁身上以失他身体日渐孱弱的药是其一,用在江怀允身上的同命蛊是其二。

他用了数年去研制同命蛊,担心泄密,一直隐于江楚的深山之中。却不料一时不慎,蛊虫失控,又叫附近的百姓察觉。谢杨为绝后患,先是命范承光带人屠尽知情人,又是借王圣手之口用天降瘟疫将此事轻轻揭过。

冯章到底只是寻常百姓,经此一事,深觉谢杨狼子野心,狠辣无情,后怕不已。

与虎谋皮,焉得善终?

江楚疫事后,他常胆战心惊,难以安眠,再无力去为谢杨效命。

好在同命蛊既成,谢杨便也没再为难他。只是在禅位之前,命他将蛊虫下到江怀允身上。后来担心留下把柄,冯章又照谢杨的意,随他前往范阳留驻一二,直到景和元年除夕前后才被遣送回梓州。

江怀允思绪敏捷,当即问:“上元夜行刺的刺客可是护送冯章回梓州的人马?”

谢祁微微颔首,道:“正是。上元夜前,周其得知我要和陛下一道出宫,深觉正是除掉我的好时机。可事出仓促,再从别处调兵遣将自然来不及。恰巧得知有一队人马途径盛京,他便将那队人马调来行刺,想着行刺后再悄无声息地启程,正好省去善后的功夫,一举两得。谁料阴差阳错,反被阿允擒入狱中。”

江怀允也未曾料到,去岁的一场上元行刺,竟有如此复杂的角逐。

谢祁是为了除去羽卫中曾在先皇驾崩之夜和谢杨里应外合之人,再借机令裴永年假死离京。

周其是为了替谢杨分忧,趁谢祁难得在恭顺王府外现身的良机除掉他。

而他则只是谨慎起见,命羽卫和禁卫军严防死守。

两方各怀心思的人马撞到一起,反被他坐收渔翁之利。

江怀允沉吟片刻,又淡声道:“所以后来范承光才会出现在端州。”

谢祁再度颔首。

当时他们二人都以为,范承光出现在端州是为了被擒的刺客,以及通过被太上皇认下的谢祁的人马去摸索谢祁的底细。可如今再看,想要借机去摸清谢祁的底细是一,扫清有关冯章的蛛丝马迹才是重中之重。

难怪端州时,范承光会说那样的话。

江怀允捋清思绪,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冷静问:“所以冯章眼下没有解蛊之策?”

说话时,两人紧扣的手并未松开。江怀允话音刚落,扣在自己手上的力道顿时一重。

他神色淡然地望向谢祁。

谢祁不知想到什么,垂着眼睫,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才堪堪挤出两个字:“没有。”

冯章本就不善此术,能研制出此蛊,俱赖早前曾偶然见过的妹妹的藏书,又苦心钻研多年。可冯氏女亡故时,便已将所有的手稿销毁殆尽,他又因为眼见江楚之事惊惧不已,自此对蛊术敬而远之,哪有闲心去研制解蛊之策。

他想起昨日冯章面上的愧疚和懊恼,又恍惚间想起那个困扰他多时的梦境。

明明他承诺过会护阿允一生顺遂,可到头来,全成虚妄。

他身上的痼疾,因为阿允赠给他的甘松香有了头绪,又因为阿允处事公允留了周其的命而有转机。可阿允身上的蛊虫,他却束手无措。

明明早在端州时,范承光便已经透露过分毫……

谢祁倏地闭了闭眼,涩声唤:“阿允,我——”

“只是眼下没有对策而已。”江怀允云淡风轻地启声。他行动自如的另一只手覆过来,掌心的温度顺着手背传过去,似乎有无尽的温暖和力量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