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匆忙道:“阿允先坐。”转身离了帐内,不过瞬息又再度进来,他端着盏清茶,凑到江怀允的唇边,“是早先便晾着的清茶,正是入喉的温度,阿允先润润嗓。”
江怀允气力尚未恢复,就着他的动作轻抿了几口。温茶入口,喉间的干涩终于舒缓了几分,他微不可查地偏了下头。
杯盏中的茶水只去了小半,谢祁温声劝道:“再用些?”
江怀允摇摇头,重复问:“几时了?”
这回声音听着没有方才的涩哑。见他不愿再喝,谢祁便也没强求,边把杯盏放在手边的几案上,边道:“大约是辰时三刻。”
江怀允“嗯”了声,垂着眼起身。
下一瞬,所有的动作忽然一滞,“朝会……”
今日并非是休沐,往常这个时候,他理当还在宫里,而不是将将醒转。
“阿允这幅模样,怎好再去朝会?”谢祁止住他的动作,故作正经地道。
他身上虽穿着中衣,可颈侧都是未褪的痕迹,在雪白中衣的半遮半掩下,像极了冰天雪地一片素白中枝杈上的朵朵红梅花瓣,清晰惹眼。
大约是将将醒转的缘故,他眼中不见冰天雪地的冷漠,只余林间清泉般的舒旷,让人不觉冬雪冷寒,只喜春色撩人。
谢祁望着他,眸色愈深。
江怀允下意识摸向颈侧,欲盖弥彰似的掩好本就规整的衣襟,不咸不淡地觑他一眼。
谢祁见好就收,举了举手以示投降,坦白道:“早朝前我已经将陛下送回了宫里,也请林管家去给你告了假,朝会上的奏议会有人整理好送来府中……”
见他桩桩件件都安排得妥帖周到,江怀允总算松了口气。
谢祁说完,笑吟吟地道:“阿允这回可以放心歇着了?”
江怀允摇摇头。他早起惯了,如今醒转,精神正好,纵然身上不适,也再无法睡沉。与其窝在床榻上蹉跎时间,不如起身。
谢祁劝不住他,任劳任怨地服侍他穿衣。
“阿允抬手。”
“转身。”
手臂从窄袖中穿出,中衣的长袖没有抻平,堆在小臂处,难受得紧。
江怀允将窄袖往上挽了两折,细致地整理。
谢祁拿着腰封转身,恰好看到他的动作。
袖子挽起,一直被中衣掩住的手腕终于露了模样。腕骨上一点红痣周围印了圈圈齿痕,再向上的腕间,一圈红印或深或浅的敞露着。
皆是他昨夜未及自控,迫使着他时弄上去的。
谢祁心口一软,凑上去低声道:“是我昨夜失了分寸……”
讨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怀允一个饱含警告的眼神斥退。警告之下,仍有不易察觉地羞赧。
谢祁闻音知意,识趣地比了个闭嘴的动作,道:“好好,我不说了,阿允莫恼。”
说着,他两手张开,帮江怀允系腰封。
明明可以从身后去绕,他偏偏懒惰,只站在江怀允身前,像是拥住他一样,手绕到他的背后去接腰封的另一头。
熟悉的气息袭来,江怀允微不可查地僵住动作。
谢祁却恍若未觉,边道貌岸然地系着腰封,边凑在他耳边用气音道:“不过,阿允用来做腰封的布料委实硬了些,日后再做衣裳,定要告诉林叔,让他选些软绸做腰封,免得阿允手腕疼。”
江怀允:“……”
【?作者有话说】
小江:只想打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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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章再短一下下
第101章 召见
冠礼之后,盛京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风平浪静。
先前一直担心谢杨会在冠礼上搅局,可直到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