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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和身后的范承光无声对峙。电光火石之间,他出手迅如疾风,飞快地后退些许,钳制住范承光的手臂,用力将人背摔在身前,紧跟着五指成爪,飞快掐住他的脖颈。

范承光亦不遑多让,眼疾手快地同样钳制住谢祁的命门。

两人冷厉的目光相对,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范大人。”谢祁冷笑一声,视线中尽是范承光狼狈的伤势,他眉目冰冷,“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还没死,范大人还真是命大啊。”

范承光声音微哑,呛声道:“二位王爷还活着,在下怎么敢先行一步?”

谢祁冷哼一声。

范承光在手的桃枝被谢祁打落,二人相视一眼,赤手空拳地对打起来。

因着坠崖过后都或多或少的添了伤,对打之间不复狭道上的凌厉迅捷。

可二人狠斗起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除了速度慢些,出拳的力道却分毫没有保留。一来一往间仍尽显虎虎生风,捡着对方要害的位置打。

范承光到底上了年纪,受伤在先,跌崖在后,饶是保住一条命,可失了许多的血,到底有损精神。十几个回合下来,颓势已显。

谢祁当机立断,趁其不备,迅速断了范承光的双臂,掐住他的脖子,笑意冰冷:“风景如此独胜的地方做范大人的埋骨地,实在是便宜了你。”

范承光失了所有抵抗的能力,嘴中不断溢出鲜血,含糊着开口:“谢祁,你敢杀我,太上皇绝不会轻饶你!”

谢祁冷嗤一声,原话奉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痛楚增大,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范承光费力地抬了抬眼,视线越过谢祁,看向侧靠在桃树上阖目安寝的江怀允,忽而一笑,恶意道:“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不在乎摄政王的安危吗?”

“少拿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危言耸听。”谢祁眉目冷肃,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范承光的话真假难辨,如今故技重施,无非是为了求得活命的机会。谢祁着了一次道,万不会再被他蒙骗第二次。况且,就算江怀允身体有恙,天下的名医方士不知凡几,总有解决之法,何须求着谢杨手下留情?

喉间被勒得发紧,范承光几乎呼吸不过来。他看透谢祁的心思,费力地笑了声,颤声道:“是不是危言耸听,日后,自见分晓。”

谢祁懒得同他迂回说废话,只拿目光冷冷锁住他,拇指抵在范承光颈间的死穴上,再加两分力道,他便必死无疑。

范承光却好似一无所觉。他笑意不减,连抬眼的力气也没了,只弱声开口:“和太上皇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不论是你,还是摄政王,唯有顺从太上皇,才有活命的机会。”

说着,范承光下颌一动,不待谢祁反应过来阻止,已经头一歪,生气全无。

谢祁蹙了下眉,松开钳制,去探范承光的鼻息,已经一口气也没有了。

咬舌自尽。

谢祁冷笑了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范承光,冷冷开口,掷地有声道:“本王和摄政王活命的机会从来不在任何人手里。”

话音落地,再不看气息全无的范承光一眼,走到桃树下,蹲下身看了沉睡的江怀允片刻。

当务之急,必须要找个地方替江怀允处理伤势。

谢祁抿了下唇,弯身将人背起来。

原先在盛京多次相见时,谢祁就知道江怀允清瘦。原以为这么高的身量,总该有些分量,可直到真正背起来才发现,这人的浑身上下几乎全是骨头,实在称不上重。

他背着江怀允慢慢走着,脑海中漫无边际地放空着。无端想到,在坠崖时揽着江怀允时的感觉。他揽着江怀允的腰,手臂竟觉得留有许多的空余。

江怀允鲜少穿显身形的衣裳,也就是到这时,谢祁才发现,江怀允究竟有多清瘦。

简直比他这个病人还像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