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连夜雨,躲闪间,一没留神碰到舒展在外的枝杈,断裂的“喀嚓”声清晰入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静许久的别庄登时沸腾起来,一道“谁在外面”的喝斥高声传来,紧接着,震耳欲聋地脚步声混杂响起。
二人几乎来不及思考,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行动起来。
谢祁瞅准时机,张臂将空中的翠鸟抓在手中,怕它惊叫,行云流水地交给江怀允安抚。
与此同时,被桎梏的手趁着江怀允不备,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拉着江怀允疯狂跑起来。
谢祁虽然身体弱,可多年坚持习武,从未懈怠,体力不差。江怀允更是不遑多让。
二人转眼间闪身进入密林,将嘈杂的声音和漫天火光抛在身后。
直到走入密林深处,二人才松懈地停下来,齐齐缓着呼吸。
谢祁抓着江怀允手腕的手还未松开,似是没有感觉一般,仍维持着奔跑时的动作。
江怀允却似忍耐许久,终于趁着喘息之机,蹙着眉用力挣脱。谢祁钳制的力道大,江怀允一时难以得偿所愿,干脆不再动作,冷声开口:“松开。”
谢祁匀着呼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望向江怀允。树林中枝叶错杂着交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将月光遮挡在外。入目之处一片漆黑,谢祁辨别不出什么,却敏锐地感觉到一只手被牵引着动了动。
他这才回过神来,歉然道:“事急从权,摄政王见谅。”
说话的同时,松了手上的力道。
江怀允并未搭腔,趁着谢祁手上力道微松的瞬间,没有任何停留地将手腕从他手中抽离。动作迅疾,谢祁的手甚至还在空中微抬着,手掌间空落落的感觉分外明晰。
林间的风轻拂,有些微凉,谢祁微抬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下,只感觉到一缕夜风从指腹间穿过。
风吹林梢动,簌簌新叶响。
翠鸟刚受惊吓,如今置身于密林间,如鱼得水,很是清闲自在地扑腾起来。似是已经确定了谢祁不会伤害它,绕着江怀允飞了会儿,半是试探,半是好奇地接近。
谢祁感受到翠鸟的试探,轻笑了声,意有所指道:“摄政王养的翠鸟倒是谨慎,肖似其主。”
江怀允没有理会他话中的阴阳怪气,吹了声轻哨。绕着谢祁打转的翠鸟闻声飞离,朝着一个方位向外飞。
翠鸟在前带路,江怀允顺着方位往外走。行了片刻,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觑了眼,淡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林木郁郁葱葱,月光照不进来,视物极难。若无翠鸟引路,怕是要等到明日清早、朗日当空才能走出去。
谢祁从善如流,道了声“多谢摄政王”,便也抬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由翠鸟带着,很快走出树林。
不远处拴着匹骏马,江怀允径直走过去,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谢祁落后两步,喊了声:“摄政王。”
江怀允循着声音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祁。
谢祁嘴角噙着笑,仿佛将方才二人的针锋相对抛之脑后一般,很是能屈能伸地询问:“我此行出城未乘座骑,摄政王既将我从林木中带出来,不如送佛送到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