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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有忧心忡忡道:“练剑虽能活络筋骨,可山里到底凉,殿下还是仔细些身子,免得着凉。”

“我有分寸,不妨事的。”谢祁坐在一旁,轻啜口茶,笑道,“李叔泡茶的手艺一如当年,还是妙极!”

李德有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缝:“老奴还担心手艺生疏。殿下喜欢喝,老奴这悬着的心便能放下了。”

谢祁弯了弯唇,仰头将一盏茶慢慢吞喝入腹,十分给面子。

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谢祁循着声音望去,正见康安快步走来,步履匆匆,失了从容。

李德有不耽搁他们二人谈正事,起身道:“老奴再去泡些茶来。”

谢祁颔首道:“有劳李叔。”

李德有端着托盘退下。

康安没一会儿便快步走来,近至身前时停下,边匀着气,边将手中的信呈给谢祁:“王爷,刘太医来信。”

平复了有些错乱的呼吸,趁着谢祁看信的时机,康安又凝声道:“还有一桩事。京中眼线传信,说是上元节一案已有定论。大理寺卿主使,因其业已伏诛,不再论罚。所捕刺客尽数流放西北,以儆效尤。”

谢祁从信上抬眼。

康安不解问:“纵然此事推在了大理寺卿头上,可上元节刺杀兹事体大,摄政王怎么只判了将刺客流放西北的刑?”

对常人来说,流放西北或许是重刑。可对这些刺客来说,却着实有些不痛不痒。

在盛京中,天牢看押严密,他们的人被困狱中,不敢轻易动手。可一旦出了盛京,流放途中,人迹罕至,想要在这样的地方从押送之人手中逃出来,实在轻而易举。

康安想不明白,摄政王当真如此放心?

谢祁笑了声:“你以为,江怀允当真要将他们流放西北?”

“不是吗?”康安一愣,“难道摄政王还有旁的用意?”

谢祁唇角牵了下,似笑非笑道:“谢杨将大理寺卿的位置拱手相让,来和江怀允换了这一批人。所谓流放西北,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康安下意识皱眉:“可这批人里,不也有我们的人?太上皇怎么——”

谢祁冷笑一声,语气微凉:“江怀允不知这里头有我们的人马,可谢杨未必不知。”

康安:“王爷的意思是——”

谢祁搁下刘太医的信,声无起伏道:“既然谢杨要暴露自己,索性悉数认下,还能借着这些人的口,探探本王的虚实。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康安心下微惊,稳住心神,又问:“若是摄政王将这些人送到范阳,届时营救岂不是难上加难?”

谢祁反而面露轻松:“京畿安排了人手相助,只要离开盛京,凡事都好说。”

听他如此说,康安松了口气,见谢祁拿着剑走回院中,康安看了眼厚厚一沓信,忙道:“刘太医的信王爷还未看完——”

“都是些老生常谈要我保重身体的话,无甚可看的。”谢祁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

康安心下了然,想必是刘太医又写了许多养身的事项,让王爷厌烦了。

这种信王爷不看,他却是要仔细看完的。

康安如视珍宝地捧起信,又看了两张,忽然讶道:“摄政王居然病了。”

将剑舞得虎虎生风的谢祁登时一顿,侧头望过来,沉声问:“谁病了?”

【?作者有话说】

是你家阿允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