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万两酬谢可好?”
这话说完,苗人凤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必。”
马春花拿不准他是不想拿还是嫌少,正犹豫着是否要再提到五万两,这时他身侧的苗夫人斗笠云纱下传来一阵轻笑声,
“不义之财我夫君不会取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别看我夫君沉闷不爱说话,但遇到这样的事他经常出手,妹妹请放心。”
苗夫人的解释温柔体贴又不失风趣,马春花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为自己的误解感到脸红尴尬。
但说来也不怪她将江湖看的太人心险恶……
马春花余光不禁撇向如今在角落里默不作声的那个气质儒雅的书生相公,心下暗自嘀咕着果然人不可貌相。
对方似乎一直在盯着这边,因此很轻易就发现了她的目光。
马春花以为他这会儿该心虚躲闪,没想到对方却直接走了过来,一派风度翩翩的模样,笑容和煦。
“苗兄,南夫人,好久不见了。”
苗人凤看向他,依旧是那般冷淡地颔首,但旁观的马春花总觉得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好像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田兄。”
“田先生。”
苗夫人斗笠下的目光也看向对方,温声淡淡道,但嗓音里好像也和之前与马春花交谈时少了那点温柔的笑意。
她想,这人虽然看起来是苗大侠夫妇的熟人,但关系一定不太好,但转念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马春花能察觉的事,人精似的田归农自然更清楚,
他不在乎苗人凤的态度,但他很想知道此时南兰纤薄的云纱下是何种神情。
两年了。
这是在两年前端午初次相见后,田归农久违地再一次见到她。
两年前原本中秋过后,他就又去了浙南苗宅拜访,原本还想着这一次在苗宅一直住到九月九重阳,到时邀她一同登高。
然而到了苗宅后却被告知主人都出门了。
不仅是苗人凤这个男主人,他还带着南兰这位女主人一起,甚至此后的两年间基本每次田归农前去拜访都是如此答案。
而在去年年底,他卡在年关终于堵住了在家的两人,但出面招待他的却只有苗人凤,南兰再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田归农意识到南兰对他的态度有了某种不好的变化。
没想到再见又是这样尴尬的局面,为了防止那女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得不站出来打招呼,一时又踌躇不知该说什么。
但他不说,有人却抢先说了。
从戴着斗笠的苗夫人开口到田归农称呼她本姓“南”,角落里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孩眼神就越来越亮,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南小姐?你是南小姐吗?”
田归农上前与苗夫人夫妇打招呼之前已是让在场之人出乎意料,这会儿这衣衫褴褛像是乞儿的男孩更是引来诸人瞩目。
南兰也侧首看了过去。
不同于其他人,一听称呼她便明白这是位她三年前未嫁时的故人,隔着斗笠下的云纱她是能隐约看到人影的,但没那么清晰。
她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没想起来。
于是,下一瞬诸人便见火堆旁那位气质清贵、不同凡俗的苗夫人素手掀开了重叠掩映的雪白轻纱,宛如云开雾散般露出了真容。
霎时间,仿若光华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