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静静地被他盯着,心里想的却是,儿时随爹地回乡下,见亲戚杀鸡,拔毛、割喉、放血……鸡开始还挣扎得十分厉害,渐渐地,就不了……翅膀软乎乎的垂下去……
“嗤。”他舔唇轻笑,笑声几乎被海风卷散,不再看李霖,慢条斯理在沙发坐下,说起带李霖去过那家赌场的历史。
“三十年来,它的所有人是陆家平。他姓陆,我也姓陆,你猜猜,我们是什么关系?李霖,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啊?”
他将两肘支在膝盖,倾身向李霖微笑,“我差点都忘了。你说阿洵是怪物,你也要变成……怪物。”
随着他话音落下,甚至都不用他吩咐,向荣已眼神示意右边保镖群中最健壮的两位,过去将李霖摁住。
另有一人,跟随这二人走出,从身后抽出把刀。灯光下,刀刃雪亮。
陆珩歪靠在沙发上,话撂得十分漫不经心,“就从左手尾指开始吧,赌徒最喜欢斩手指明志戒赌了,提前帮帮他。”
“是!”拿刀的、摁李霖的共三人,齐声应是。
李霖几乎被这齐声吓破胆!哪里还不明白自身处境,挣扎扭动着两条胳膊,嘴里不干不净的从“姓陆的”到“珩哥”,最终汇成一声凄厉嚎叫,痛成虾子蜷缩在地。
陆珩慢悠悠站起,走到小几前拾起他的断指。
下刀斩指的人,颇有功力。已脱离手掌的断指,还保持着挣扎的弯曲状,切面齐整,鲜血淋漓,腥气萦鼻。陆珩静静地看它,它似也有眼睛在静静地看陆珩,渐渐失去泛红血气,呈尸样白。
扔垃圾一般,陆珩将断指扔到甲板上,低头看李霖。
巨大的痛楚让李霖整脸布满细密汗珠,呈腊黄色,牙关死死咬住下唇,出气声“嗬嗬”。
陆珩看了不过一眼,就站直,冷声吩咐,“继续,无名指。”回到沙发前,他特地看了李霖马上就要失去的无名指一眼。
男左女右,李霖这根无名指,在和简洵结婚时,也曾戴过婚戒的吧?是该斩掉。
李霖还没从失去尾指的剧痛中缓过,便听到陆珩这样的话,泪毫无预兆,滚滚流下,被两个保镖架着,个“陆”字后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拿刀的保镖手起刀落,他直接痛到昏死过去。
白色小几、断指、鲜血……陆珩静静看着一切,示意手下把早准备好的冰水拿过来。
半融的冰块、彻骨的冰水,一大桶毫不客气砸在李霖身上。
“咳——咳咳——”李霖立刻醒来,被手上钻心的痛苦所攥,但他却顾不得痛,狼狈的脸转向陆珩,哭着爬到陆珩面前,全身发抖,“陆总”个不停。
“现在可以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吗?还要阿洵去法院起诉离婚吗?”
“不不!不呜呜呜——我签!我马上就签!”李霖哭腔难听似老鸦,不住点着头,说着还要去抓笔,陆珩深深皱眉,让手下架住他,满脸嫌恶地说,“先带他下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免得他的脏血把离婚协议书弄脏。”
“是。”
自有两个保镖架着李霖下去,剩下的人中,拿刀动手的那个问陆珩,“斩下来的两根手指头怎么处理?”
陆珩抬眸睨他一眼,“你说呢?”
他不敢再问,拾起两根断指,走到艇旁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