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 / 2)

爷奶确实偏心大伯他们,这是大伙儿都知道的。

郁银拍拍她,“别说了。”

郁珠鼓起腮帮子,还想说什么,见姐姐们沉默的样子,只好作罢,继续啃着白米糕。

不久后,郁老三来到西屋,当着郁离的面,将二两银子交给郁银。

他说道:“离娘,钱我还给你们了。”

郁离点头,没有说什么。

郁老三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然后离开了西屋。

回去时,王氏一脸高兴地说:“太好了,终于不用担心咱们的房子被她砸了。”她压低声音,“幸好你闹了这一通,让老太太他们给钱。”

她也没想到,最后老

爷子会出这钱,原来还能这样。

郁老三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回房。

“你怎么啦?”王氏不解的看他,钱都还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郁老三坐在那里,说道:“没什么,只是发现……”

其实老爷子他们确实很偏心,如果不是怕他闹起来,怕有损大房的名声,根本不会给钱。

虽然后来老爷子说了不少软话,听着挺有道理的,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

老头子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怕他心生怨恨,想让他们继续像以前那样当牛作马地供着大房。

郁老三怨恨吗?

当然怨啊。

谁生来就是吃苦的,而且还是为了其他人吃苦。

眼看着大房吸着他们的血越过越好,在城里当体面人,他们在村子里干苦活、累活,为他们缩衣节食,连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饱,谁会高兴呢?

先前和老太太说的那些,其实也是他的心里话。

以前因为有二房一家成为郁家最底层,相比他们,三房的日子确实过得还算过得去,所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有比他们更惨的在,有对比,显得他们的日子过得都不那么坏。

然而当二房不愿意逆来顺受,开始奋起反抗,甚至要求被公正对待后,三房的处境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也衬得三房过得越来越差。

这谁乐意啊?

郁老三从来不傻,甚至是个精明的。

以往他只是不愿意往坏处想,加上老爷子总是告诉他们,等大房好了,他们也能沾光什么的,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供着大房。

可这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大房其实就是一直在吸着他们的血过好日子。

这一晚,郁老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每当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很多事,心里越发的难受。

最后他甚至怀疑起来,等大哥回来,他真的能制得住郁离吗?凭什么他们都拿她无可奈何,郁老大就能,就凭他多读了些书?

如果连郁老大也拿郁离没办法呢?

郁老三想到这里,倏地坐起。

王氏被他的动静弄醒,也跟着坐起,带着睡意的声音问:“天还没亮呢,你干啥啊?”

白天干活累得半死,她只想好好睡觉。

郁老三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对王氏说:“你说,如果连大哥都拿离娘没法子,咱们家会咋样?”

王氏:“……不、不会吧?”

她被吓醒了,连郁老大都拿离娘没法子,那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她实在不敢想象。

黑暗中,郁老三的双眼像猫一样,幽幽发亮。

“如果真是那样……”

如果真是那样,只怕郁家就要散了……

不对,郁家或许会——分家,将二房分出去。

如果二房被分出去,那以后只剩下他们三房供大房的两个读书人,然后三房的处境就和以前的二房差不多,当牛作马,吃得比狗少……

这么一想,郁老三越发的睡不着,整夜辗转反侧。

**

郁离不知道郁老三心里萌发分家的想法,她已经适应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赶去县城杀猪的日子。

张复是个好人,知道她吃得多,每天都不吝啬让人多准备吃食。

甚至因为这段时间吃得太好,充足的食物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轻松,那种沉甸甸的难受感减去大半。

一般觉醒期几天到几个月不止。

觉醒的时间多长,全看个人的体质,能觉醒什么能力,是强是弱,也看个人的机遇。

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未到两个月,加上缺衣少食,更没有辅助的药剂,只怕觉醒的时间会拉得更长。

郁离觉得自己有耐心等待渡过漫长的觉醒期。

就算需要几个月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努力多吃点,正好补补身体。

就在郁离适应觉醒期和县城的工作时,陈家那边终于举办婚礼。

郁老大带着一家人都去陈家喝喜酒。

喝完喜酒,郁老大将长子和次子留在陈家的私墪这边,叮嘱他们好好读书,不可松懈,为明年的县试做准备,然后带着妻子、女儿和小儿子离开陈家。

回到他们租的房子,郁老大对妻子陈氏道:“你们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咱们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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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老大皱眉,沉声道:“我知道,这事确实是离娘不对。”

当他得知陈季诚被打时,实在不敢置信,还以为是个误会。

不管如何,打人就是不对,幸好陈家没因为这事给两个儿子脸色看。

旁边正在玩的郁敬宗突然问:“爹、娘,大堂姐她咋来县城了?不会是自己偷偷来的吧?”

他今年十岁,已经是个半大小子。

听说郁离打了陈季诚后,他还特地去陈家看陈季诚,看到他肿着大半边脸,说话都不利索,实在震惊。

他那懦弱的大堂姐居然会打人?这是真的吗?

不过他更好奇大堂姐怎么会突然来县城。

“谁知道。”陈氏没好声气地说,“指不定是傅家让她来县城买东西。”

他们都知道郁离上个月出嫁了,嫁的还是三年前在青石村落户的傅家的儿子,听说那是个病秧子,将药当饭吃,病恹恹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大伙儿都没见过傅家那儿子,只怕丑得没法见人。

历来久病之人,没哪个能好看的。

要不然,为什么这三年来,他都没露过脸?只怕是知道自己丑陋不堪,不敢出门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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