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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向太昌帝推荐郑筠为驸马,但其实,郑皇后的兄嫂,也就是郑筠的父母,根本不愿李楹为媳,只因李楹是姜贵妃之女,而姜贵妃出身商户,郑家则属五姓七望,簪缨之族,郑筠父母深鄙李楹,对于太昌帝选郑筠为婿,两人虽然嘴上不敢抗旨,但心里,其实嫌弃李楹嫌弃的很。

还有郑筠,他也不愿娶李楹,一方面还是因为公主母族出身低微,另一方面,则因为郑筠与王家表妹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所以这桩婚事,其实是郑皇后瞒着兄嫂一力撮合,等到尘埃落定,其兄嫂还入宫找郑皇后抱怨,这才让那婢女偷听了去。

太昌帝得知后,又悲又愤,李楹是他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而且还是大周公主,仅仅是因为母族出身,就被如此嫌弃,他震怒之下,当即就将郑皇后打入冷宫,并密令崔颂清,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李楹死亡真相。

李楹看到卷宗此处,不由愣了愣神,她苦笑:“我没有想到,郑筠的父母,也这般讨厌我。”

崔珣淡淡道:“时人有言,宁娶五姓女,不入帝王家,皇家公主都没有五姓女尊贵,他们自然不愿有一个母族是商户的儿媳。”

李楹怅然道:“我更没有想到,原来郑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她回想和郑筠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他都是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模样,言语之间进退得体,她对郑筠没有什么感情,但觉的这是阿耶阿娘为她选的夫婿,那定然是天下最好的儿郎,所以她一直欢欢喜喜,期待着嫁给郑筠的那一日。

谁能想到,郑筠满家都那般厌恶她,郑筠自己更将她视为拆散他姻缘的恶人呢?

李楹迷惘至极,就如同她所说,她平生未做过一件坏事,仅仅因为阿娘的出身就被郑家如此厌恶,难道生在世家,就天生高贵吗?难道生于商户,就天生低贱吗?为何就算阿娘成了大周的贵妃,她的女儿,堂堂的大周公主,金枝玉叶,万人之上,也还要被那些臣子百般嫌恶?

这到底是哪里生出来的道理?

崔珣望着她:“这卷宗,还看吗?”

李楹回过神来,她抿了抿唇,然后坚定点头:“看。”

就算真相如何不堪,她也要继续寻找。

在崔颂清的拷问中,还有受不得拷问的婢女密告,说日前皇后召郑筠入宫小叙,郑筠自入宫之时,就神情恍惚,似乎有满腹心事。

崔颂清于是便将怀疑目光投向了驸马郑筠。

郑筠被抓进了大理寺,他是世家子弟,从小养尊处优,吃不得苦,还没拿刑具吓他,他就一五一十全招了,他说他痛恨李楹,因为李楹母族是商户,让他在朋友处备受嘲笑,而且他与王姓表妹从小青梅竹马,两家都要谈婚论嫁了,可太昌帝突然赐婚,他不得不与表妹劳燕分飞,于是他便更加痛恨李楹,眼见婚期将至,他无法忍受娶李楹这样的商人妇,所以便生了恶念,写信约了李楹去荷花池畔,当他看到盛装打扮的李楹满怀期待在池畔翘首以盼时,那一瞬间是有一些心软,但这份心软,很快就被朋友嘲笑的耻辱,还有与表妹被迫分开的恨意掩盖了,他趁李楹不备,将她推入了荷花池。

李楹只是呼救了几声,很快就沉没在池水中,郑筠慌乱之下,逃离了荷花池。

他本还有一些侥幸心理,也许众人只会以为李楹是意外身亡,却没想到,崔颂清这么快就查到了他身上。

接下来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郑皇后被废,并在一年后被余恨难消的姜贵妃遣人处死,郑筠九族被诛,长安城血流成河。

这份卷宗,看起来似乎是天衣无缝,郑筠有行凶的动机,也有行凶的时间,而且他自己也痛快承认,所以若非李楹至今无法投胎,只怕她也会认为凶手便是郑筠。

李楹看完最后一个字后,缓缓合上卷宗,她问崔珣:“崔少卿,这卷宗,你可看出什么端倪?”

崔珣反而问李楹:“公主觉的郑筠是什么样的人?”

李楹努力回忆着记忆中的郑筠:“饱读诗书,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