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将军的号召和排兵布阵,全民皆兵的岚城已经苦苦支撑了五日。这五日内,卫国军队连续进攻了十八次,火攻、石攻、土攻等方式都用过了,基本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了一遍,但他们每一次进攻都被岚城的守卫军们化解,几乎做到了见招拆招,战无不破的地步。
岚城的守城将军用兵奇绝,卫国将军和将士们总算领教到了,于是在第七天,卫国将军宣布休战一日,他带领士兵退到岚城十里开外进行扎营。
这本来是岚城军队一举击破卫国军队的好机会,可是守城将军竟然选择的保守作战的方式,继续紧闭城门,不让任何人出城。
覃德武功不错,送走小乞丐后,他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家将军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这几日他一直驻守岚城城门,几乎没有合过眼:“将军,我军士气犹在,为什么不在这时出去杀他们卫狗一个片甲不留?”
少年累得瘫坐在地闭着眼睛,他穿着铠甲靠在城门的墙上,那姿势有些不舒服,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现在他连张口说话都费劲:“你没有发现这几日卫国的将士根本就没损失多少吗?现在放我军出去,一半残兵一半平民,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
“再说,我军如今的状态根本撑不过一夜!”将军抬起疲惫的眼皮看了他一眼:“今日若是城门大开,我们必成败局,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死守城门,等待援军的到来。援军一到,让他们从后方夹击,我方即刻开启城门出去前后包抄卫军,如此我们才有胜算!”
覃德恍然大悟:“末将明白。”
“早就料到此局难破,五日前我已将此战术通过密报加急传回国都,算上王兄看到密报的时日,最快明晚,援军就会抵达岚城!”
“将军英明啊,你总是料事如神!只要援军一到,我军必胜无疑!”覃德对将军的崇敬不是一日两日内产生的,而是长此以往对他的行为做法了解过后才认定的。
他在见证自家将军打了无数次胜仗之后,才明白原来“少年天才”、“用兵奇神”、“天纵奇才”、“惊才艳绝”、“万中无一”这类词汇全都用在一个人身上时一点儿也不浮夸。
将军指腹不断摩擦着亲娘留给他的玉佩,眉间隐隐有些忧虑:“但我总感觉心中不安。”
“有……有什么不安的?”覃德这几日心无旁骛沉浸在打仗中,几乎都要忘记了他们的国王想要害他的将军。于是在将军说自己心有不安时,覃德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干干张着嘴,不敢往下接话。
“就是总感觉哪里奇怪。”说完,将军将手中的玉佩再次收进铠甲底下的内衬里。覃德了解他,每次他遇到什么烦心事,或者是想不通的问题时,就会掏出那枚冰凉的玉佩摩擦,直到玉佩变得暖和,想出一个解决之法为止,他才肯玉佩放好。
但是这次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相应的解法,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银沥住在他的躯壳之中,尽管早就知道将军的烦心事从何而来,却也无法为他答疑解惑。穿魂回溯无法改变过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冷眼旁观历史的演变过程。
日复一日的战争,再强大的人阳气也会日渐衰弱,银沥能感受到将军身上微妙的阴气浮动。
如果银沥没猜错,嫁祸符篆早就被覃德放在了少年将军的身上,正是那个装着玉佩的锦囊,嫁祸被缝在了锦囊内袋。
可是将军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想起曾经那个无头鬼卫国将军说过,他们卫国在羽国军中安排了内应。
没准最大的奸细就是羽国国王,他接到求支援的密报后不仅不会派出援兵,甚至还会落井下石,变本加厉地祸害他们的守城将军。
银沥真想提醒提醒他赶紧把“嫁祸”这种晦气东西给丢了,趁现在大祸还没临头,一切还有转机。可惜他现在只是一抹孱弱的魂识,更没有寄宿在魂主体内,他的存在根本起不了任何